纪玥和许意也刚到纪府。在门口就碰上了纪妍和纪清他们。
“我还正说这个点你们下学呢!也不知能不能碰上你们,谁知就碰上了。”纪玥笑意直达眼底,瞧着家里的这两个妹妹真不错,左看不错,右看也不错,纪清定了亲,但纪妍可没有。
“姐姐,祖母念叨你许久了,我们快进去吧。”纪妍这话一点儿没说错,这几天纪妍去请安,祖母就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放开,昨儿晚上还抱着她许久,她知道祖母是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十分念叨的。
遂赶紧引了姐姐往畅芜院去。
畅芜院内,王安溪早早叫李妈妈备好早饭等着,今早特地准备了纪玥爱吃的婆罗门轻高面、贵妃红、长生粥,另有一碗单笼金乳酥在小厨房里蒸屉里蒸着。
“这怎么还没来?”王安溪问身边的李妈妈道。
李妈妈是从王安溪还是姑娘时候身边就带着的老人,自然明白老夫人口中的人指得是谁,“今日大小姐回门,想是应该在那边用过早饭了再过来,老夫人还是先把早饭用了,大小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如此一碗鸡丝青菜粥王安溪是磨磨蹭蹭吃了大半天,眼睛是时不时就望向门外,一来一往的下人都被王安溪看了个遍,还是没看到想看的人,遂也不再看,叫了李妈妈来,扶自己去亭子里坐着喂鱼。
这鱼还是纪玥专门买来的锦鲤,如今一条条的也被王安溪喂得圆滚滚的,“如今都大了。”
一旁的李妈妈听懂小姐的一语双关之意,笑了笑接嘴道:“可不是,姑娘受累了。”
王安溪听懂老伙计的打趣,也不恼,又从锦袋里抓了一大把鱼粮出来洒到水面上,鱼儿吃得可欢了。
过了一会儿,这厢远远地听见岁安堂有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来通传的下人就到了王安溪跟前,气喘吁吁地道:“老夫人,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在门口刚好碰到了下学回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
王安溪当即扬了手里剩下的鱼料,站起身来,“快扶我去畅芜院里坐着。”
如此一番手忙脚乱才刚在畅芜院内坐定,这边纪玥和许意就进门了。
下人急忙拿来蒲团放在堂中,纪玥和许意跪了上去。
“孙女(孙女婿)给祖母请安。”二人同时道。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王安溪看着这两孩子如此登对,今日又见他们二人相携前来,眉眼之间皆是笑意,“快起来!快起来!今日在祖母这边用了中饭再走,我早早就叫人去备了你喜欢的白龙曜、又买了新鲜的羊肉丝,切一尺长炒了一盘羊皮花丝,又特地叫人给煲了一锅砂锅煨鹿筋鸡丝银耳桂花鱼条。”
“谢谢祖母,这些菜又费心又费力,玥儿让祖母费心了。”纪玥抱着祖母道,祖母对于纪玥而言,不单单是祖母,还担负了母亲的角色,母亲在自己六岁上时就去了,还是童稚的纪玥那时就由祖母亲自教导的,可以说祖母的恩情比父亲都要重。
“不费心,不费心,你以后去晋地那边想好带什么去了吗?”王安溪觉得他们两成亲后肯定会回晋地那边,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动身。
“祖母,我们不回去,我们在京城也有生意,至少现在我们不会走,我们至少要先科考后再说回晋地的事。”许意直言道。
“不走?你下个月要科考了?时间可真快。”王安溪边领着人往慈安堂那边走,内心虽然希望纪玥能留在京城,但有些事也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过得一会儿,纪放也从东山书院回来了,家里父亲不在,招待许意的事就落在了纪放身上,如此王安溪才得了空私下问纪玥的事。
“你婆母那边的生意要你接管吗?”王安溪最不放心的就是这点,许意上头有两个哥哥,且他们读书都不好,家中的基业不错,就指着家中的那点生意过活,就怕几兄弟之间为了钱的事争执。
“婆母一点没说,我也不打算要,以后我还是想督促着许意走科举这一条路,若是他科举走不通,用钱捐个刑部的法条大夫也是可以的。”纪玥道。
这刑部的法条大夫其实就是判条例的,若是有了犯人,给出法条参考就是他们要做的工作。
“你既有如此打算是最好,以后若真去了晋地那边你也不会犯难。”王安溪心里觉得纪玥的主意拿得很正这,她这孙女儿她向来是放心的,顿了顿复又问道:“他待你还好吧?之前你的事他有没有区别对待你?”
纪玥知道祖母说的是自己被齐鑫抓走那次,但她不好详细道明其中缘由,只说没有,王安溪这才放下心来,从纪玥出嫁就开始,心里就是揪着的,就怕纪玥因着这事不好过,毕竟当时还是许意亲自去找到的纪玥。
纪玥出嫁的那晚,王安溪想着这些事都没睡好觉。现在等到纪玥回门又得了纪玥的话,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之后便是一家子人吃了中饭后,纪玥和许意告辞了。
纪妍回了岩溪院,也不知今晚能不能等到言陆回来,抬头看了看日头,太阳高悬,此刻是时间也早,想着言舒琚的叁芪麦冬膏,又叫了小橘去买了东西回来,既然今日难得有空就躲做些,那天带去的两罐都给了言舒琚,现在店里也没有。
在等小橘买东西回来的时候,纪妍在樟树下的躺椅上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梦里山光如淀,湖光如练,叩逋仙,游西湖,月明路远,船休放转,杯休放浅,忽地船靠了岸,有人叫了她。
“醒醒?阿妍?”言陆上前轻轻推了纪妍的肩膀,这人怎么睡在了密室里,虽然密室里无风,但就这样睡过去不盖被子也容易着凉。
“阿妍?”这是谁喊我?
纪妍缓缓睁开眼看清眼前所处的环境,自己竟然是在密室中吗?只点了一盏油灯的密室显得格外幽暗,现在也看不见外面的天色,所以自己竟是在“洞中”不辨日月了。
纪妍开口喊言陆,“表哥你回来了?”声音里有着刚醒的酥雅,还带有那么一丝自己没有察觉的媚,髻边的压痕仍然在,显得人又媚又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