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听到后来,脸是由白转青,再厚的粉都掩盖不住脸上的青色,这纪妍不是总对自己不屑一顾吗?怎么自己刚和齐国公府定亲就坐不住了啊?这底气在她看来也就这么点儿!
“弹得真是不错,想来刚刚纪姑娘追去找焚琴先生就是去要琴回来吧,这一年没弹琴,纪姑娘的技艺也没生疏啊!”叶兰在大家都还沉浸在琴音中没出来时说道,但这话显然很刺耳。
言舒琚就不舒服地摸了摸耳朵,这样的酸话本来都没有机会说出来的,“叶姑娘,你来得晚,不知道她的琴在女学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今儿有缘分听到了也不算晚。”
言舒琚这话刺叶兰明明和她们同岁,却比她们晚一年入女学,不管是什么原因晚入学一年,但总归是丢人的。
叶兰的脸腾得一下红得烧到了耳朵根,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纪妍的琴那么好,她刚一来就碰上焚琴先生收她的琴,她以为是纪妍不学无术先生生气才没收她的琴,这一年来纪妍也乖乖地没碰琴,叶兰也就真的一次都没听过。
今天听到了就气得狠拧自己的大腿肉,本来今天是想好好出出风头的,给往日那些轻看她的人一个下马威,以后也不敢随意轻践她。
可!现在这样的局面这风头出得真气人,但还得勉强维持着身为大家闺秀的仪态,她现在已经定亲了,再不是之前的她了,一言一行都得细细思量,所以今日这口气是咽不下也得强咽,谁叫自己踢到别人的铁板呢?
“今日能听也是大家的幸事,以后有机会还要多多向纪姑娘好好讨教讨教才是。”叶兰话里的心不甘情不愿大家都听出了,一时都有些冷场。
本来以为叶兰不错的人,听了叶兰这话有些人默默远离了她,有那平日里看着中立的也默默偏向了纪妍这边,输了就是输了,还嘴里不饶人,一点气度都没有,平日里的那些高风亮节看来都是装的。
再有就如叶兰身边的周丽等人皆觉得纪妍仗势欺人,不就是弹琴好吗?非要显摆,谁多练练不就会了吗?于是转身拉起气得脸撒白煞白的叶兰出门去,远远的留下“哼”的一声。
一时也有那因着叶兰新攀上齐国公府这门亲事才靠近叶兰的,虽叶兰的琴技不好,但人家确确实实嫁了个好“高门”啊!所以也跟上去走了。
权势这东西吧,你也别瞧不上,毕竟你没有,你有再说瞧不上别人的话也可信些,所以叶兰今日哪怕仗势欺人在她们看来也是正常的。
就是那举子一着中举,也要一日看尽长安花的!
言舒琚最爱看这些人吃瘪不痛快,她们不痛快,她看着就痛快了,之前纪妍还说她这是什么——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中,这算什么,这点子的痛苦不过是花摘了叶子,风吹断了枝丫,雨沁了伤口。
微微然罢了!
“要我说,你就该早点打脸。”言舒琚痛快道,此刻她的心情就像夏日正热时来一碗冰镇的绿豆汤,或又如打瞌睡时刚好到床上睡到了柔软的枕头,恰恰好!刚刚妙!
纪妍打趣这个丫头,看人笑话还能笑得这么开怀的也没谁了,可她这般的真性情也恰恰正是难得,需得好好护着,不为别的就为言陆多次照顾她们家,她也得护着,“你也别笑得这么欢,嘴角翘起太高。”
言舒琚这才放下点、收敛些,原来畅快了就这么爽快,做人还得这样来!
“走吧,下一堂课在扶风院,再不过去时间就要来不及了。”纪妍道。
于是二人相携往扶风院去。
纪玥早上起来却被许意压着不许她起,锦被高叠,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眉黛羞,朱唇暖,气清玉肌丰。才了蚕桑又插秧。
“我们再不起,待会儿请安就要迟了。”纪玥用力推了推许意,这方才起。
待得纪玥梳洗时,想起了待会儿去见人的事,“母亲、父亲有什么喜好吗?”
许意在里间穿衣听得玥儿一问,边穿衣边答道:“没有,他们二人最是随和,往常我大哥他们也不用特意请安,我嫂嫂他们每逢十五才去请安一次,不过你同我新婚,我也不能就立刻开这个口,但你要信我。”
此时许意没有穿好也把衣服拿着走出来面对面对纪玥说:“你嫁了我,我必不会让你此生受委屈的,家中的产业大多都在我大哥、二哥哪里,我的在当初给你陪嫁时就送去了,你看到的晋地的那两成的股份。另有一个小商行,不过这个是我自己胡乱弄着玩了的,也归到了你名下,你耐烦帮我照看就看看吧。”
纪玥此刻才想起昨夜许意非要塞给她的两张纸,原来这是商行,忙推脱:“上次的那两成股份实在有些多,我拿着也不放心,你还是自己放好吧。”
“娘子你多虑了,我昨夜可被李妈妈敲打了,银子这事是绝对绝对不会碰的,以后这家都由娘子当,娘子你今日高兴了多给我些,不高兴了就少给我些就是。娘子你也别和我先礼后兵了,我早就认定你了,当初第一眼在船上初见你时,我就觉得那一刻天地无物独你一人!那时起我就想娶你,但你当时因着旁的事,心情郁郁不闷,我有心开导但又怕你多想,如此才如此小心翼翼,当日我想以后我的一定就是你的。”见纪玥还要讲这件事,忙把手里的衣服塞到纪玥手里,“请娘子帮忙穿衣。”
纪玥无奈站起,接过许意手里的衣服本还想再说,谁知许意忽地喊了她娘子,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脸颊已是飞红一片,许意的手又抓着她,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被烫着了,连忙缩手,却怎么都挣不脱,抬眼瞪向许意,谁知这人望向自己眉眼一弯,咧嘴一笑。
同时那眼里的情意如瀑布倾崖泄出,奔涌而来,纪玥躲闪不及又接得狼狈,此刻急得无所似从,又懊恼得想抬手去打,这人却躲开,顺势拉了纪玥入怀。
“你以后也别想了,这东西我就是要交给你的。我不会说话也不懂哄人,要是以后有不对的还望娘子不要嫌弃,多多教我。”许意抱着纪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纪玥再也避不开,情意烫人也得接住,接了满身满心,罢了,你有心、我有意,全了这棋局,人生如局棋棋新,且走且看吧。以后再有变数时,再说吧。
二人收拾妥当,才往悟新堂去,回廊外鸟叫鸣啾,许意说道:“这日子好!我娶你的日子是难得百年难遇的好日子,可让我等到了。”
当日翻看婚期的时候,许意是一页一页自己翻找的并未假手于人,就怕错过什么好日子,,就为此,月书知道了还专门打趣过许意,所以许意比谁都知道,昨日的日子到底有多好。
纪玥又着恼得紧就想抬手去拧许意,二人一路笑闹,直到快到悟新堂门前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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