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朝敛眉垂眸。
当时年少春衫薄。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花魁娘子凭栏挥红袖,招来了舒愿的诗句。
得诗足心意,花魁娘子赎身酿酒,等那个骑马倚斜桥的良人。
重逢之日,饮佳酿。
陆明朝能想象出束发之年的舒愿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倜傥风流,轻狂不羁。
最起码,束发之年的舒愿是自由的。
是那种欲上青天揽明月,与仙人坐而论道的自由。
没有人能束缚,也没有人能让舒愿为之牺牲的自由。
在阿砚口中的,北疆劳军的舒愿,是烈酒一杯诗一篇,淋漓满襟袖,风骨自在身的名士。
依旧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但风筝的线却不在舒愿自己手中了。
舒愿本可以成为世间仙人的。
究竟是舒愿作茧自缚,心甘情愿将线交出,还是。。。。。。
她所识的舒愿,是去的了高处,也来得了低处的自赎自救的可怜人。
当年红袖招花魁娘子的自赎自救,改头换面,涅槃而生,原来就是舒愿的一生。
世上之事,还真是凑巧。
陆明朝幽幽的叹了口气。
乐荣县主不知陆明朝摇曳的思绪,眨巴着亮晶晶的星星眼,一脸的艳羡和怅惘。
“只可惜,无缘得见那样的舒愿。”
乐荣县主有记忆后,舒愿就是在景襄帝身边形影不离沉默寡言的大监。
唇红齿白,清秀的如雪地红梅。
但,舒愿一直是垂着头,弯着腰的。
谦卑又恭谨。
年幼,她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