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年节宫宴,她见舒愿事无巨细的为景襄帝布菜斟酒,面无表情的冷眼旁观着大殿的喧闹嘈杂、轻歌曼舞。
她问外祖母,舒大监是不是不喜欢热闹。
外祖母说,这是不属于外祖母的热闹。
初时,听不懂。
后来,年岁渐长,知舒大监生平事,才理解了外祖母的话。
净身入宫,舒大监只能是舒大监。
那段曾经璀璨夺目、显赫一时的往昔,如今已化为虚无缥缈的烟尘与沉寂的泥土,被岁月悄然埋葬。
舒大监,便是这尘埃落定后,挣扎着从泥泞中爬出的灰头土脸、苟延残喘之人。
所有光鲜亮丽的场合,都不再接纳舒大监。
舒大监能做的就是在阴暗的角落里,日复一日蜷缩着活下去。
“后来呢?”陆明朝敛起思绪,轻声问道。
“后来。。。。。。”乐荣县主沉吟片刻,压低声音“后来,舒愿随俞山长入京。”
“俞山长,短暂的任太子少师。”
“舒愿是俞山长留给太子的伴读。”
“舒愿一光遮万光,文英殿里,舒愿是难以逾越的高山,是可触不可及的耀日。”
“文英殿的夫子对舒愿赞不绝口。”
“一光独耀,万光皆黯。”
“外祖母说,她从未见过似舒愿这般悟性高到令人发指的少年天才。”
“谁又能对光无动于衷呢。”
“要么摧毁,要么融入。”
“谁也没想到,舒愿和太子会。。。。。。”
乐荣县主欲言又止,避而不谈,继续道“舒愿净身入宫,天下读书人怒斥他自甘堕落,以他为耻。”
“俞山长将舒愿逐出师门,不再承认曾有徒名舒愿。”
“这些你应该隐约听闻过一二。”
“我想说的是那位从良的红袖招花魁娘子,倚斜桥的酿酒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