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是萧宁,瓦罐是萧婉,萧冀铮道:“去请林太医,我也不顾上是不是丢脸了,谁让我养了好女儿,宁儿无恙一切就罢了,否则···”
萧冀铮厌弃的道:“我饶不了你们母女。”
不怪萧冀铮紧张,萧宁不仅是他女儿,也是长公主的徒弟,萧冀铮在祖宗牌位前冷静了,长公主为萧宁冲进萧府不见得不可能,长公主得罪不起,萧冀铮饥饿时,是萧逸送得干粮,萧逸陪他谈论侍书,据萧逸说是萧宁安排的,萧冀铮满怀感动,打算多疼萧宁,却得知萧宁喝了萧婉的茶后,又晕倒了,萧冀铮第一印象就是萧婉为母报仇,很难怀疑萧宁使用苦肉计,使用苦肉计得有所求,萧宁求什么?
萧府现在她当家,萧宁的名声地位都强于萧婉,萧婉极难翻过身,萧宁不需要做任何事儿,萧婉永难赶上萧宁。
萧宁出事,第一个怀疑就是萧婉,她能暗害萧宁一次,难保不会有下次,萧冀铮听了萧婉的辩解,可正因为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萧婉此时再害萧宁时,她却下狠手,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萧冀铮认定萧婉报仇,把他当蠢人耍,萧冀铮恨萧婉之心,让他很难有清醒的判断力。
萧家家主认定是萧婉再次谋害萧宁,谁又敢为萧婉说上一句?风向是在大小姐这边,唯一能压制住萧冀铮的萧老夫人出府礼佛,一切按照萧宁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林太医赶到萧府,把脉看了萧宁的状况,林太医道:“凶险,着实凶险。”
对于萧家的家事,林太医不好多言,“萧大小姐是用过迷药,萧大人知道,迷药蒙汗药下作伤身,大小姐这关不好过,我尽力而为。”
“林太医,你定要医治好宁儿。”
“萧大人,大小姐是神医林一脉的贵人,我自当尽力。”
林太医说得实在,萧宁得了玄铁令牌,他不尽力救治的话会被师傅逐出门墙,可萧宁明明脉象上看不出什么,却一直昏迷,难道林太医对人说他医术不精?会被师傅踹的,有时候就得装糊涂,世家大族的是非多着呢,看见得要学会没看见,林太医写药方,萧宁应不会主动害人,这味药从何处而来?
萧冀铮听林太医没把握治好萧宁,对萧婉更生气,事情就怕胡思乱想,萧冀铮既然认定了萧婉为母报仇害萧宁,会不会因不满记恨对下毒弑父?萧冀铮出了一身冷汗,萧宁是给自己提了醒儿,以后得防着萧婉。
“孽障,你说你给宁儿用得是什么药?连林太医都弄不清楚,萧婉,说清楚。”
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的萧婉摇头,不停的念叨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
萧逸虽然担心妹妹萧宁,但见萧婉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张口想要劝说父亲,再逼迫萧婉的话,她极有可能会疯的,话在萧逸口中转了三圈,最后并未出口,躺在床上的是萧宁,是她的妹妹,萧逸无法为萧婉求情,萧逸坐下,握住萧宁的手,妹妹,是哥没照顾好你。
“不是你,是谁?萧婉,药是从哪来的?说。”
“不是我,不是我。”
“说。”
萧冀铮一声紧似一声,萧婉抱着脑袋,眼波游离无神,“药···药···是···是司马茹给的,她说是能让人昏过去,我只是想让阿姐拜师不成···我代替阿姐拜师,可我···我从未想过伤了阿姐的性命··不想伤了阿姐···”
萧冀铮愤怒已极。“萧婉,你再说一遍,药是谁给你的?”
如果单单是萧婉做的,萧冀铮不会气成这幅模样,萧婉下意识的说:“是司马茹,司马茹。”
“畜生,畜生,联合外人害了宁儿?畜生,我萧家怎么养了你这畜生。”
司马家一直对萧家抱有敌意,取萧家代之,萧宁名扬南齐,萧逸文采风流,萧家正要迈向辉煌,彻底压制司马家,在最关键的时候,萧婉联合外人暗害萧宁,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嫉妒姐姐萧宁了,而是家族的叛徒,萧婉此举比害萧宁还让萧冀铮难以接受。
萧冀铮最在意的是萧家的百年荣耀,司马家最近在朝堂上,在士林中间步步紧逼,萧冀铮应接不暇,好不容易出了萧宁,缓一口气,司马家就蛊惑萧婉废了萧宁,萧冀铮既后悔有后怕,昨日母亲不回萧府的话,司马家很有可能奸计得逞,萧冀铮会亲手废了萧宁,萧冀铮愤恨道:“司马扬,你这老匹夫,我萧家同你势不两立。”
萧冀铮怒骂司马家家主司马睿的父亲司马扬,萧宁听得很清楚,不禁有些枉然,难怪前生她和司马睿定下亲事后,父亲萧冀铮看自己很冷漠,继母就是看出这一点,才总是念叨司马睿文采卓绝,萧宁因额头伤疤困于萧府,最向往的便是肆意洒脱的风流才子,司马睿又被才学不凡的萧婉称赞过,萧宁就一头栽进圈套里,按着继母的设计,自毁一生,为继母的步步筹谋做了踏脚石。
萧宁原本对设计萧婉有一丝愧疚,现在全然消失,谁也不知道萧婉当初给萧宁下得是不是蒙汗药,萧宁如果大意的话,会不会就死于萧婉手里?萧婉不同司马茹串通一气,萧冀铮不会这般生气,世家大族之间争斗最怕是内奸叛徒,哪怕萧婉是无意的,也给了司马家可乘之机,萧婉并不冤枉,萧宁默默重复,我没错,我没错。
萧冀铮越骂越气,面容狰狞看向呆呆的萧婉,”不是我,不是我。”
这般痴傻背叛家族的女儿留着何用?萧冀铮深感耻辱,萧冀铮后退时,手碰到了一物,萧冀铮抄起上面罩着纱罩的油灯扔萧婉,“孽障,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