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重鸾听得真切,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谢澜唇角一抽,打断薛队长的话,“出外勤的同事裡,有没有一个姓王的男生,穿蓝色卫衣,应该不到三十,很年轻。”
薛队长内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他是我们的技术员你们认识吗”
电话那头嘈杂起来,时不时传出喊人的声音。谢澜沉默一瞬,照实说道,“梦裡负责带路、把我们骗上车的就是他。”
按常理推测,此人凶多吉少,少说昏迷不醒,甚至很可能已经牺牲瞭。
更可怕的是,他们这些跟小王日夜相处的同事,还要靠旁人提醒,才发现他已经失踪瞭。
挂断电话,谢澜掌心传来一点猫咪蹭来蹭去、试图撒娇时的触感。
纪重鸾认为此时此刻应该说点或做点什麽,于是牵住瞭他的手,“我们肯定能救他出来的。”
谢澜在那道认真的视线裡,抬手揉瞭揉他的头发。
为配合当地文化氛围,车站还保留著上个世纪的建筑特色,偌大的售票厅空空荡荡,除他们外,半个旅客都看不见。
白炽灯坏瞭几盏,东一块西一块地留下不少阴影,四周极静,隻有小素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有规律的敲击声。
哪怕她自己就是精怪,面对这样的场景也起瞭一身鸡皮疙瘩。
夜色已深,一连四个售票口前都摆著暂停服务的牌子,隻有一个是正常营业的,裡面的工作人员垂著脑袋,昏昏欲睡。
谢澜敲瞭敲玻璃,“你好,取票。”
男人耷著眼,一言不发地接过证件,过瞭会儿递出三张票来。
他忙活的时候,谢澜便隔著雾蒙蒙的玻璃朝内打量,老式办公桌,电脑,皮质座椅,很普通的配置,看不出异常,车票信息也与他预订的一致。
但太平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谢澜把票放进钱包,做贼似的压低声音跟售票员闲聊,“我听说,黄傢村最近正闹鬼呢”
男人抬起头面无表情看著他,“你听谁说的”
谢澜啧瞭一声,“当然是在网上看的。实话跟你说吧,哥几个是灵异主播,哪裡有闹鬼传说去哪裡,热度高,有这个。”
他比出一个数钞票的手势。
男人歪瞭歪脑袋,像在思考话裡的可信度,末瞭露出一个热切的笑容,“怎麽会呢,都是传著玩儿的,我们这裡民风淳朴,最欢迎远来的客人瞭。”
谢澜噙著笑,眼尾微微眯起,“这样啊谢谢啦,这位大哥。”
纪重鸾像隻进入戒备状态的小动物,浑身的毛都炸开瞭,紧紧抓住谢澜的手,急于说点什麽。
反观小素,注意力全在车票上,对隐藏的危险一无所知,“三张票太好瞭,我也有身份证瞭吗”
“嗯,昨天顺手让况会长帮忙办瞭,表现好就给你。”谢澜几不可查地摇瞭摇头,示意待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