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小时候听老头说过一嘴,事后问起却又笑眯眯告诉他方才是在吹牛,闻言不确定的道,“傢师天玄散人。”
张许二人对视一眼,两相茫然。
天玄散人业内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前者清咳一声转移话题,“今时不同往日,信仰崩塌,玄学式微,小友可曾系统学过请神之法依我看还是超度更现实些。”
说是超度,实际上是打散魂魄,绝瞭转世路。
几隻鬼再度躁动起来。
谢澜一顿,坚持道,“请让晚辈一试。”
条件有限,谢澜点燃香烛,面朝东方祭拜,“仙人扶身,玉女随行,二十八宿,与我合形千裡路途,符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符纸燃烧産生的淡淡烟雾竟有宁心静气的效果。
张道长面色严肃中透著古怪,和妻子咬耳朵,“我记得咱们清风观祖师爷三百年前成功请过一次吧”
这孩子才多大
话音未落,室内凭空出现一道阴气森森的身影,来人一身绦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眉宇威严,“吾乃此地城隍,何人传唤”
他目光逡巡,不多时落在谢澜身上,无他,那满身金光实在太抢眼瞭,指不定是哪位上仙转世,“小友因何事找我”
谢澜指瞭指缩在角落的五隻厉鬼,城隍面露恍然之色,“原来是几条漏网之鱼,流连人间,蒙蔽天机残害无辜之人一十二口,本官这就带他们回到该去的地方。”
“且慢。”
被一小辈叫住,城隍也不生气,站在原地静待下文。
谢澜代替一傢五口问出最后两个问题,“凶手下场如何”
城隍手中笏板一闪,光芒流转,终彙成一行金色小字,“投入畜生道轮回百世,皆不得善终。”
谢澜“若他们死后自愿踏入轮回,下一世又该如何”
城隍轻轻叹瞭口气,“常言道人做天看,此生行善之人遭此横祸,后世必有补偿。”
尤其是那对男女,前缘未瞭,来世方续,再做恩爱夫妻,百岁而终。
但从女人作恶的那天起,缘分就断瞭。
女主人眼中流出两行血泪,不甘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
冤魂複仇天经地义,凶手被抓后判瞭死缓,行刑前那段日子裡,他们一傢五口轮番上阵,将其折磨的不人不鬼,摇尾乞怜,跪著祈求放过,至死才解脱。
也是那段时间,女主人体会到掌控他人的快乐,传说中神明才能拥有的权力如今唾手可得,怎能不叫人心动。
最初她还算收敛,但鬼生前也是人,人心是世上最难琢磨的东西,膨胀,女主人慢慢把注意打到瞭年轻鲜活的生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