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天方夜谭的事,萧明之这样严谨的人,居然也信瞭。
燕瑾年信任谢澜两口子,但也保留瞭一个皇帝独有的怀疑之心,临走时满脸写著敢骗朕就治你欺君之罪哦,让人好气又好笑。
他一走,谢澜耳边传来一声提示,善恶人格已融合,正在重新检测幸福指数。
人格融合,指数必然下降,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三日后,两人悄无声息离开邺京,不拘泥特定的地方,繁华郡县也好,乡野存户也罢,碰上合胃口的,就住上几日。
起初,也许是为瞭验证谢澜的话,每隔日,他们就能收到燕瑾年寄来的亲笔信,没话找话似的,先是一番冗长的问候,末尾什麽鸡毛蒜皮的问题都能扯上几句。
颇得那群磨磨唧唧的老头真传,每次打开,谢澜总有种批奏折的错觉。
越靠南温度越高,谢澜在城郊租瞭处院子,打算在洵城小住些时日。
屋裡摆著降温用的冰块,晌午又正是犯困的时候,萧明之斜支著头,眼眸半阖,“这次又因为什麽”
谢澜冷笑,“礼部侍郎亲傢母傢的外甥女有一偷窃成性的孙儿,但凡出行,总要顺个三瓜俩枣回府,前两天当街偷人荷包被百姓扭送进瞭官府,正问我怎麽办呢。”
关系複杂,萧明之被绕得眼晕,仔细想过才开口,“不缺银钱,为何要偷贫苦人傢的东西”
谢澜边研墨边跟他解释,“我曾在杂书上看过类似的病症,此类人最初隻是想报複或引起其他人注意,养成习惯便戒不掉瞭,并能从中获得奇异的快感。”
萧明之见他提笔回信,不由凑近瞭看。
那整洁的纸笺上多出三个大字自己想。
像刚学会写字的两个孩童吵架幼稚。
萧明之笑吟吟看著他,“陛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关注这样的小事,定是有人参瞭礼部侍郎一本。你若有解决之法就说瞭吧,且让他忙去。”
谢澜觉得有道理,遂依言照做。
往后数月,燕瑾年不知在忙些什麽,寄信的频率明显降低。
又一年开春,天降小雪,谢澜二人打马归来,随意找瞭傢酒楼填肚子,然后收到瞭来自邺京的信,内容十分简略,帝大婚,邀故人同庆。
萧明之把信摆到他面前,调笑道,“要去吗”
谢澜颔首,眼神掠过飘落的清雪,停在他身上,“当然。”
一别数年,也该回去看看瞭。
楼下宾客满堂,说书先生轻呷茶水润喉,扇子在桌上用力一敲,讲的恰是当今圣上南下救灾一事,
“却说那南无朝有一昏聩的老皇帝,杀忠臣,宠外戚,闹得百姓怨声载道。时遇天灾,尸横遍野而无人顾。老皇子有一子,乃神仙转世,不忍世人受苦,亲自来到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惩奸商,开粮仓”
说书先生正说得唾沫横飞,不料被人打断瞭,“那神仙是不是还有两名侍从,一个托生为将军,另一个更特别,生瞭双碧色的眼睛”
说书先生一哽,瞪著眼睛反问,“你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