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敢向他们挑衅。
燕瑾年一头雾水,“乌竺是”
君是君,臣是臣,他们关系再好,萧明之也不可能把谢澜的底牌透给他,故而换瞭种说法,“陛下有所不知,乌竺支持者衆多,是西戎王的儿子裡,最有可能登上王座的人。”
谈话间,宏忠总算跟著随行护卫赶瞭过来,他年纪大瞭,体力难免跟不上,一进门连茶水都顾不得喝,匆匆朝几人行礼,埋怨道,“陛下万金之躯,抓贼的事有奴才做,怎能胡来。”
燕瑾年有时候会怀念登基前的日子,虽说清苦,但好歹自由,无论做什麽,也不会有一群人跟在后面大惊小怪。
比如此刻,又比如他听闻谢澜跟萧明之准备亲自查探三竹裡,立刻表示自己也想去的意愿时,遭到瞭全场的一致反对。
皇权至高无上,可得到的同时,又注定会失去一些东西,例如探险的乐趣。
哪怕所有人都清楚此行无忧,他也不可能参与其中。
是夜,影卫守在外围,谢澜和萧明之跟著一名大腹便便的商人摸进后院。
那人警惕的朝四周看瞭看,屈指敲瞭五下门,三长两短,得到许可后,才进入最大的一间厢房。
低温下,瓦片变得硬而脆,成年人踩在上面,一不留神就会发出响动,惊扰屋中人。
谢澜二人身姿轻盈如鸟雀,悄无声息攀上屋顶,移开一枚瓦片,透过缝隙朝下看去。
胖商人表情恭敬畏惧,垂首向高座之人彙报白日见闻,后者沉默听完,突然开口问,“萧傢的将军今日有何动向”
胖商人据实道,“探子来报,曾见萧明之未时与一小白脸于闹市闲逛,姿态亲密。”
萧明之一哂,探过半边身子,和谢澜凑在一处,似是有话要说。
谢澜偏瞭偏头,一错不错的盯著下面的人,自发担任起解说员的工作,“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名为班依库,是左贤王手下一员悍将。”
厢房裡,上位者稍作沉吟,下发指令,“三日内,我要得知此人全部信息,另外,想办法把人哄进店裡。”
听他的话,像是要将自己策反,或是抓来做人质。
谢澜嘴角一抽,这群人一个两个的都要抓他做人质,什麽时候能想些有新意的招数
他微微眯眼,打量著半张脸隐于阴影的男人。他有一头茂密而蜷曲的棕发,鼻梁高挺如鹰勾,眼窝很深,是典型西戎人的长相。
他皮肤是常年经受烈日洗礼的麦色,臃肿的棉服也遮不住健壮的体格,谢澜毫不怀疑,男人一拳能轻松将人头骨打裂。
未上过战场的人,或许会以为西戎人都是谢澜这样的长相,区别隻在于眸色。
可实际上,他们高大魁梧,西戎王看起来就像一头黑熊,无声站在那裡,已是压迫感十足,从胖商人唯唯诺诺的态度也能体会一二。
谢澜这样瘦削高挑的,才是例外。
男人满意点头,“下去吧,若完不成,你知道后果。”
胖商人控制不住的打瞭个寒颤,和来时一样,谨慎推门离开。
而男人站起身,在后墙摸索片刻,以字画为界,墙面竟向两侧徐徐打开,露出内裡的沙盘与军防图来。
视野受限,萧明之粗略扫瞭一眼,内心惊诧。若等此图完善,西戎入侵天阙城好比入无人之境,中原危矣。,:,
127霸道王爷俏王妃(35)耳鬓厮磨……
更叫人愕然的还在后面,一名广袖飘飘,作秋娘打扮的女子无视重重守卫推门走瞭进来,姿态高傲,说的是西戎官话。
好些话萧明之听不懂,谢澜便在耳边一字一句的给他翻译。
吐息温热撩人,他却无暇顾及,眉头随两人对话的深入越皱越紧。
女子似乎与班依库颇为熟稔,措辞毫不客气,“为瞭让兄弟们不再挨饿,世子将亲自率领我们夺回失去的一切,届时,你务必做好接应,内外夹攻,捅穿大燕心髒。”
班依库“萧明之和他的父亲一样,不是不可击破的。我的探子告诉我,萧明之在天阙城有一老相好。”
女子抚掌叹息,神情兴奋,“天神庇佑,带她来,我要会会她。”
班依库“但他是个男人,荼姬。”
荼姬转过脸,一双青色的眼睛暴露在烛火下,脸颊圆润娇俏,泛著健康的色泽,“男人那就更好办瞭。”
毕竟,哪个男人不向往权力跟自由,甘心屈居人下呢
荼姬是左贤王荼申悖最小的女儿,当她还年幼时,哥哥已经死在瞭萧傢父子手中。她带著仇恨长大,成为大漠裡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她的心在西戎第二尊贵的男人身上,她会帮乌竺登上王座,荡平中原,成为整个天下的君王。
与大燕不同,西戎民风开放,荼姬绝不是藏在闺阁裡绣花的娇娇女,她的野心并不比男人们小。
荼姬说,“我会说服他,萧明之能给的,我也可以。”
班依库笑瞭起来,“先给他点甜头,等我们杀进中原,再宰瞭他庆祝。”
荼姬将碎发别至耳后,露出饱满的额头,眼神坚毅,“萧怀雍杀瞭我的哥哥,他的小儿子踩著无数兄弟姐妹们的血,将我们赶到大漠深处,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冬天。我定要活捉瞭他,砍下他的头颅,扔到大燕皇帝的龙床上去。”
班依库凝视著那张军防图的空缺处,缓缓攥紧拳头,“天神在上,愿我们此战得胜,永不受风雪侵扰。”
两人三言两语拟定下计划,荼姬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朔风凛冽,萧明之伏在簷上,冻得浑身僵滞,巡逻的护卫就在不远处,为瞭避免打草惊蛇,他甚至不敢随意调整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