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萧明之低低重複一遍,莫名觉得比从前顺耳许多,忍不住回身看向他,“谢澜,我肩膀疼。”
谢澜挑眉,心想他这个时候倒是知道疼瞭,先前怎麽不听劝,“那将军快些洗,洗好瞭才能上药。”
萧明之两隻烧红的耳朵藏在黑发间瞧不真切,和穿戴整齐的人争论实在太过吃亏,他一不做二不休,攥著他的手把人拉入水中。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以落水点为中心,荡起层层涟漪。
谢澜衣衫湿瞭个透,皱巴巴紧贴在身上,他稳住身形,明知故问,“这是何意”
萧明之竭力板起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些,“帮我洗澡。”
“还有”,他别过头去,“把衣服脱瞭。”
谢澜把外袍丢到一旁,隻著裡衣,单薄通透,勾勒出瘦削的轮廓,遮遮掩掩,反倒更引人遐想,这衣物下又是何等风光。
等他靠近时,萧明之却又后悔瞭。
他的触碰规矩正经,不带任何情色意味,偏生就是让人难以消受,指尖仿佛携裹著细小电流,落在哪裡,哪裡就升起一点酥麻的痒,然后化作热浪一齐涌向下腹。
谢澜拨开长发,指腹在那些交错的疤痕四周流连,判断著它们的由来,“还疼吗”
萧明之第一次知晓自己的身体也能如此敏感,他单手搭在谢澜肩上,无路可躲,无处可避,肌肉缓缓紧绷,又倏地放松下来。
他咬住下唇,忍无可忍的洩出一声低吟,“嗯”
“早就不疼瞭。”
征战沙场对他来说,中间隔瞭何止一个十年,久远的如同上辈子的事。
两人视线交彙,方方正正的浴池内,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叫人呼吸困难。
谢澜放下巾帕,理顺他长至腰际的黑发,很贴心的问,“要抱将军出去吗”
萧明之与他同一时间开口,“衣服都湿瞭,还不打算洗吗”
谢澜再守礼不想逾矩,也架不住他一通瞎撩,眸色深瞭少许。
萧明之顶著一张被热气熏红的脸,保持原有姿势不动,视线下移,盯上瞭那两片血色充盈的唇瓣,一点点贴瞭上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这样做,重来一次却又踏上上辈子的老路,和立场相对的人纠缠不清,也许是那双饱含情意的眼,又或者是对方修习瞭某种西戎蛊术,引诱瞭他。
谢澜揽住他的腰,与他交换瞭一个湿润的、带著水汽的吻。
他们在裡面待瞭太长时间,久到外面的丫鬟忍不住出声询问,“将军,可要再换次水”
萧明之如梦初醒,下意识推瞭他一把,圈在腰上的手却像长在瞭那裡,纹丝不动。
谢澜抚弄著他的眼尾,语气低柔,偏又叫人觉得危险,“将军翻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瞭些,是在下服侍不周吗”
丫鬟没听见吩咐,紧跟著又问瞭一声,看样子打算进来查看情况。
“不必”,萧明之慌乱一瞬,喝止瞭她的动作,“这裡不用你伺候,退下吧。”
说话的功夫,谢澜将人抱上来裹在瞭浴巾裡,“劳烦将军回避一下。”
萧明之总觉得他像是生气瞭,局促转身避让,馀光不小心瞥见一点不一样的痕迹,忍不住扭头细瞧。
谢澜这具身体是西戎人独有的冷白,又因常年不见光而显得苍白孱弱,正因如此,那道横贯脊骨的暗色疤痕便格外显眼。
前世两人赤裸相对的机会并不多,是以萧明之直到今天才发现,“谁打的”
谢澜顿瞭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麽,重新用发丝遮住那裡,语气并无怨恨,“记不清瞭,大概是犯瞭什麽事吧。”
原主也不是一开始就学会隐忍的,小时候被欺负的狠瞭,也会嚷著找燕帝告状,毕竟主人傢的孩子欺负客人,传出去也不好听。
反抗的结果就是被抽瞭一鞭子,被逼著跪在地上学狗爬,原主不肯,便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足足在床上躺瞭两个月才下地。
这伤大概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在原主的记忆裡,喜欢用马鞭抽人的是瑞亲王次子,是所有伴读裡最嚣张跋扈的一个,两年后跑马时不慎跌落,摔断瞭腿,卧床数月后莫名暴毙瞭。
那是原主亲手报複的第一个人。
萧明之心裡愈发不是滋味,见他不理,隻得退出去,叫住满面纠结的丫鬟进来放水。,:,
霸道王爷俏王妃(11)
谢澜从裡间出来时,影一正附在萧明之耳畔低声说著什麽,内容大概和抓回来的黑衣首领有关。
刚一照面,影一便停止彙报,明显防备著他。
“把人看好,别让他死瞭”,见到他,萧明之下意识松开紧皱的眉,示意影一退下,“上菜吧。”
“是”,影一看谢澜的眼神总像在看话本裡的妖精,进入将军府不足一月,已经勾得将军特意等他吃饭瞭,甚至还交代厨房做西戎独有的吃食。
萧明之惦记著浴池裡发生的事,感觉自己好像做错瞭什麽,他暗暗打量谢澜的神色,把那碗牛奶醪糟推瞭过去,“尝尝还合胃口吗”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道歉,希望把事情揭过去,隻可惜另一人似乎并不领情。
谢澜笑瞭笑,看不出任何生气或恼怒的迹象,“多谢将军。”
他一笑,萧明之心裡反而更堵瞭,他也不知道想要对方什麽反应,总之不该是这样的,“日后想吃什麽,吩咐厨房做就是。”
谢澜还是那句话,“多谢将军。”
萧明之碗裡的菜忽然没滋没味起来,放下筷子定定看著他,“你在跟我闹别扭吗”
谢澜垂下眼睫,勺子浸在碗裡轻轻搅瞭两下,“澜隻是宁王送来暖床的玩物,哪裡敢跟将军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