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捏瞭个诀洗净尘土,重新躺下,将室内恢複原状。
容越溪花瞭不少时间整理自己,直到确保看不出痕迹,才轻手轻脚推门进来,掀开被角上床,带著些许凉气与露水的味道靠进谢澜怀裡。
他听著对方平稳的心跳声,焦躁的心情一点点安静下来,他闭上眼睛,一隻手揪住腰间佈料,说不出失望还是松口气居多。
世界上很难找出两个完全相同的人,那身份不明的男人身形气质都与谢澜相似,某一瞬间,容越溪竟然希望他们是同一个。
容越溪牵住他的手,指尖无意识在掌心绕瞭两圈,察觉怀抱有收紧的趋势时吓瞭一跳。
谢澜没睁眼,系统商城的药剂虽说没有副作用,但这具身体体质实在太差,解除状态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嗓音听起来沙沙哑哑,仿佛带著困意,“去哪瞭”
谢澜体温偏低,容越溪却在他的怀抱裡慢慢暖和起来,温度交融在一处。
他有点心虚,疑心被发现瞭什麽,过瞭半晌才支吾道,“我出去上厕所瞭。”
“嗯,睡吧”,谢澜几不可闻的应瞭一声,搭在后腰的手轻轻掖好被角。
容越溪仰头亲瞭亲他的下巴,瞭结心事后前所未有的平静,“晚安。”
以竹林为界,隔壁兵荒马乱,这座不大的院子裡却一片静好,无形结界将那些疯魔的惨叫声阻挡在外,再无法影响暂住其中的人分毫。
夜裡折腾一遭,第二天两人双双起晚瞭。谢父倒不著急,阴沉难看的脸色也不是因为他们。
谢澜心知肚明,皱瞭皱眉做出疑惑的样子,“爸,怎麽瞭”
谢父重重哼瞭一声没说话,倒是助理在一旁低声解释道,“今早我去找玉虚道长告别,结果他疯瞭”
再次想到那副场景,他控制不住地打瞭个哆嗦,幸亏他胆子大,否则非吓出个好歹来不可。
助理训练有素地报瞭警,隻是云山观位置较偏,警方赶来需要时间。
一夜过去,其他院落完好无损,唯独玉虚道长居住的地方宛若狂风过境,两人粗的古树倾倒,断口焦黑,看著像被雷辟过,墙上地上,各处都是飞溅的暗沉泥点。
白须道士满头银丝向来梳得整整齐齐,此刻却乱糟糟的,捏著一把烧烬的符咒缩在床上,口中喃喃自语,“别过来都别过来”
“你们谁都别想害我”
衆人看不见的地方,一隻奇怪的鬼物紧紧趴在玉虚背后,它是少年身形,纤细的脖子上足足长瞭三颗头,男女老少皆有,肚子皮球般鼓瞭出来,如同水蛭拼命汲取著人类身上的生命力,每吸一口,胸腹便大上一分。
聚形丹内蕴含的能量使它们有瞭神志,每个鬼都想报仇,僵持著不肯让步,最后竟合为瞭一体。
容越溪眼中滑过一抹嘲讽,“道长这是怎麽瞭”
第一次跑任务的小警察没见过这场面,脑中嗡嗡作响,那是他唯物信仰崩塌的声音,“这可能是中邪瞭。”
小刘万分敬业,即便三观碎裂,在人民群衆面前也要保持平静。
什麽中邪,依他看是鬼上身还差不多。
容越溪眉梢一挑,困惑道,“玉虚道长自称有通天之能,亲手画的符咒最是灵验,怎麽可能邪气入体呢”
“警察叔叔,我们是不是遇到骗子瞭呀”
小刘闹瞭个大红脸,无暇顾及称呼问题,结结巴巴地解释,“应、应该是吧”
交谈间负责此事的队长挂断电话走瞭过来,朝谢父跟谢澜打瞭声招呼,“谢先生,事情还需调查,出结果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语罢拍瞭拍小刘的肩膀,算作解围,“你再带两个人,送谢先生他们回市裡。”
这件事的后续谢澜没再关注,隻听说关于处理虚假道士的方式有些争议,被连夜移交给安全部门,甚至惊动瞭整个玄学圈,随后没多久玉虚道长便被业界除名瞭。
但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与他们无关瞭,容越溪的愿望也隻剩下希望谢澜康複一条。
虽说每次在上面也有些乐趣,既能掌握绝对主动权,又可以看到谢澜情动时性感撩人的表情,但人心本就贪婪不知满足,他回想起副本中的经历,还是会感到遗憾。
事情在某次例行体检时有瞭转机,先是谢澜毫无知觉的小腿对外界刺激有瞭微弱反应,他在主治医生建议下做瞭更全面详细的检查,主治医师这才敢确认,他的腿有瞭根治希望。
断断续续的治疗期间,谢澜恢複学籍,念完剩馀课程后,以优秀成绩顺利毕业进入集团工作,开始接触谢氏核心项目。
那一天,恰好是最后一个疗程结束的日子。
裁剪得当的西装完美将他身形勾勒出来,宽肩窄腰,气质卓群,额发向后梳起,俊美的五官暴露无遗,因时间沉淀而多出一丝别样韵味,完美的无可挑剔。
当谢澜从轮椅上站起的那刻,谢父老泪纵横,连容越溪眼眶都隐隐发热,伸手抱住瞭他。
谢漪谢漪真心实意地道瞭声恭喜,连夜买瞭飞往三亚的机票,休瞭年假。
随著容越溪对现代世界越来越熟悉,工作的事终于提上日程。在某人要求下,他不得不在除谢澜贴身秘书的岗位外安排另一项副业恐怖游戏主播。
虽然他两三个月都不一定更新一次视频,但就是凭借优越的长相、好听的声音以及极度冷静的表情火瞭起来。
试问哪傢主播玩恐怖游戏敢完全不看攻略,闭著眼莽。跟人沾边的事他一点不干,热爱作死,调戏boss,跟鬼怪捉迷藏,偏偏无论摸到什麽场景都一脸淡定,甚至有一次直播时不小心睡著瞭,徒留满屏观衆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