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翻开包,一沓纸片飞了出来。
细细将纸片归拢,林文抚平折角处,半蹲着凝视上面的字迹。
这是他的字迹,没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笔墨,却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攸然。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人名。可是这个人是谁呢?他和自己的过去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林文一阵茫然,这些日子,他每日都要看看包里的纸片,仿若只要看着它们,他的心就逐渐溢满起来……
虽然,他依旧一无所知。
他想过,通过这个名字去找寻这个人,然后找回自己的过去。可是人海茫茫,要他去何处寻找?
再者,万一这人是自己的仇家,他岂不是送上门去?
所以不得不放弃设想,老老实实待在山上,日复一日地看着孩子们玩耍,读书,成长。
理了理纸片,他将包放回原位,木板合上,拍拍衣袖站起身来,桌角放着一面破碎的铜镜,是阿五送的。已经照不出自己的相貌,只能隐约看到镜中上半身的倒影。
领口高高竖起,林文喜欢穿高领,少女们皆知,所以送来的大褂外衣无一不是绣着各式花纹的高领衣衫。人们还知,他喜静,尤其是淋浴时,决不允许有人打扰,因而山中男子从不邀请林文一道洗浴。
天渐渐昏暗,门口传来阿五的声音,“先生,阿松哥买了几斤猪肉回来,过来吃饭吧!”
林文叹了口气,盛情难却呵!将额前的刘海拨向一边,便提起精神朝外边走去。
卷五心悦君兮君不知
“容大人,人带来了。”
“叫他进来吧!”
“是。”
暗室中,青衣在灯火之下笼上一层暗灰。
“容大人。”那人行礼道。
容希夷颔首,把玩着手中的玉剑,问道,“这剑,你是从哪来的?”
那人踟蹰片刻,知道容希夷是天命师,自己的一言一行他皆看在眼中,若是有半分欺骗,下一刻可能便身首异处。
天命师能预测天命之外,水氏一族代代相传的绝杀,如今也落入了容氏的手中。
人们不知为何水天师坐下两名弟子都不是本氏族男子,只道其中一名弟子来自民间,早年求学后便不见踪迹,另一名正是现在坐在暗室之中的容希夷。
莫看容希夷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完全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正使出绝杀时,他一人便可敌千军万马。
来人老老实实答道,“一人给小的的。”
“何人?男子还是女子?”容希夷追问道。
头不敢抬起,那人伏在地上,电光火石之间理清思路,缓缓说道,“当时小的正从南疆回来。经过一处密林,那里正是山贼出没的地方,小的正要绕道而行时,见树林边躺着一人,衣衫破烂,看不出是男是女。小的走过去时,以为他已经死了,岂知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小的,剑指着小的问‘你是谁?’。小的见剑上刻着‘流云’二字,记起宫主说过,凡见‘流云’者如见宫主,于是小的就向那人跪拜,说自己是云起宫人,那人听罢立马将剑抛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要小的把盒子交给攸——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