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回应,中年男人伸手就要把她按回座位上。
陈默眼疾手快地拉住男人即将下落的胳膊,可还没触碰袖口,油头满面的男人就像断瞭线的风筝一般向右侧飞去。
身躯坠落,在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谢挽诗仍稳稳当当地立在原地。
她把那半截玻璃瓶高举过面门,漆黑的眼珠像是一团浓鬱的墨。
“包间的摄像头不知道被谁拆瞭,但也正合我意,”目光在红灯熄灭的摄像头上停瞭几秒,又落在餐桌上。
手上的半截玻璃瓶随著她的眼神一一扫过整个包间,见衆人的眼底皆浮现出一抹畏惧,她这才半歪著头,阴测测地说:
“今天这两个死货吐屎熏瞭老娘的鼻子,老娘就是看他们不爽。你们录音也好,拍照也罢,无所谓。”
“我是不在乎名声的,也活腻瞭,死前不介意拉几个没眼色的蠢货当垫背。”
衆人不吭声,包间如死一般沉寂。
谢挽诗冷哼一声,略过地上半死不活的油头男,朝秃顶男人走去。
脚步一顿。
陈默的站位在她与秃顶男人之间。
谢挽诗抬头,半眯著眼睛,上下打量瞭陈默几眼,眼中的鄙夷之色更重。
从她的视角来看,中年男人动手的时候,陈默伸手的动作和帮凶没什麽区别。
手背青筋崩出,握著半截酒瓶的右手倏然收紧。
“就你这样的品行还当教授?”谢挽诗冷哼一声,“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东西,滚!”
“请。”陈默清瞭清桑,给她让瞭个位置。
眼底的醉意褪去,清明的神色一闪而过。
谢挽诗盯著她,并敏锐地捕捉到瞭他的眼神。
她有些意外地扫瞭他一眼,但并没有多说,举著玻璃酒瓶径直朝秃顶男人走去。
此时此刻,坐在秃顶男人周围的男性还想说什麽。但他们此时喝瞭太多酒,脚步虚浮,加之谢挽诗的眼神威视,联想到她毫不顾忌地用玻璃片伤人,又把快200斤的人一脚踹飞,明显身手瞭得。
嘴唇上下蠕动瞭几下,终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饭局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进行著。
陈默在餐桌上给衆人倒酒,餐桌旁边的谢挽诗用胳膊肘一下又一下捣在男人的面部。
碰杯声和男人的哭嚎声交织融合,充斥著整座包间。
门外的服务员徘徊瞭许久,听著裡面古怪的动静,终是小心翼翼地取出腰间的对讲机:
“姐,有个男的提前拆瞭摄像头,但裡面的动静……我们确定不管吗?”
顿瞭好一会儿,对讲机那头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才响起。
“裡面三桌人呢,我看那男的长得挺斯文的,应该不会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