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霉蛋被硬生生的吓死了,屎尿俱下,议事厅里瞬间变得臭气熏天。
杜蔚国无比厌恶的皱起了眉头,眼神冷冽如刀,从眼前的刀手们的面前依次刮过一遍,语气凛冽:
“里边那个老棺材瓤子,已经四分五裂了,现在,你们九龙城寨还有没有能说话的人了?”
议事厅的外围,靠近大门,在杜蔚国视线之外的刀手们,早就心胆俱裂,化作鸟兽散了。
而被堵在外堂里的这些倒霉蛋,骑虎难下,进退两难,都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
杜蔚国的耐心耗尽,剑眉挑起,如同刀剑出鞘,直刺苍穹,他轻轻的抖了一下手里的九幽锁,沉声低吼:
“怎么?没人出来说话么?那你们可就别怪我狠心,斩尽杀绝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吓得脸色煞白,两股战战,胯下一紧,霍卫有点于心不忍,才刚想要出声劝阻,一个沙哑哆嗦的声音就先于他响了起来:
“煞,煞神爷,不知道你有什么吩咐?”
随着话音,一个其貌不扬,身材矮小的半大老头,从人群之中慢慢的蹭了出来。
他的步伐勉强还算沉稳,只是脸色煞白,拢在衣袖下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着,显然也是在硬挺。
杜蔚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沉声问道:“叫什么,你能代表城寨说话?能做主?”
对上杜蔚国凌厉无比的眼神,小老头下意识抖了一下,汗如雨下,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声音飘,硬着头皮说道:
“煞煞神爷,我,我叫王栋,忝为城寨街坊福利会的副会长,不敢说做主。
但是小老儿我生于斯长于斯,人头还算熟络,也能说上两句话,不知道您有什么示下?”
这小老头说话絮絮叨叨的,杜蔚国心中腻歪,皱着眉头,粗着嗓子说道:
“废话少说,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把原来伍世豪手下所有马仔都送出城寨,死活不论,少一个,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杜蔚国就用力一卷手上的九幽锁,龙行虎步,朝着门外走去,人群瞬间哗啦一下,劈波分浪一样的闪出一条无比宽敞的通道。
直到杜蔚国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雨夜之中,王栋才猛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汗透重衣,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这些早就已经吓破胆的刀手们才刚想一哄而散,一个络腮胡的中年壮汉,就越众而出,大吼了一声:
“扑街,都特么给老子站住,不许动!”
随即,胡子大汉就快步上前,伸手把地上的王栋给扶了起来,语气焦急的询问:
“三叔公,咱们现在怎么办?”
王栋心有余悸,哆哆嗦嗦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回头又瞥了一眼如同炼狱一样的内堂。
视线如同被灼伤了一样,飞快的收回目光,颤声说道:
“扑扑你阿姆,还,还能怎么办,赶紧照做呗!佳良,赶紧带人,把伍世豪那个死扑街的马仔全都搜出来,统统撵出城寨,要是有不服的,就地斩死!”
大汉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支吾:
“叔公,咱们要是这么干了,可就坏了城寨百年以来定下的规矩,以后难免人心不服啊?”
王栋气得暴跳如雷,指着血流成河的内堂,破口大骂:
“淦尼娘!佳良,你特么是瞎了眼还是聋了耳?你没看见这满地的残肢断臂,没听见刚刚煞神说的话吗?
狗屁的规矩,不把人弄出去,咱们全得死,城寨都没了,哪还有以后,扑街,死道友不死贫道,赶快去办!”
霍卫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一直把杜蔚国送出了城寨,朝着四周的黑暗之处环视了一眼,眉头皱起:
“煞神,你还在外面还布置了这么多枪手,真要把城寨之人赶尽杀绝吗?”
杜蔚国给他递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上,长长的呼出烟气,摇摇了头,不以为意的回道:
“不会,我说话算话,只要伍世豪的手下马仔伏诛,我就不会再动城寨,其他人也不敢动。”
霍卫语气低沉:“多谢”
杜蔚国笑了笑,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老哥,跟我走吧,外面天高地厚,海阔天空,大有可为,别再继续窝在活死人墓里消磨时光了。”
霍卫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变得沸反盈天,乱成一团的城寨,默默的抽着烟,久久不语。
片刻之后,二十几个面如死灰,瑟瑟抖的汉子,抬着十几具尸体,互相推搡着,磨磨蹭蹭的从城寨走了出来。
“砰砰”
这群人才刚刚走出城寨大门o几米,黑暗之中就猛地响起一阵爆豆般的杂乱枪声。
火力杂乱,但是异常凶猛,瞬间血花四溅,这些人如同杂草一样,纷纷倒伏在泥水之中。
随即,四面八方,涌出很多精干的壮汉,这些家伙大都是所谓的红棍,身上挂着几条人命,会用枪,算是港岛社团之中最精锐的力量了。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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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迅的冲到跟前,对着倒在血泊之中,这些跛豪的手下,也不管死活,就是一顿补枪。
随即,无数汉子抬着油桶蹿了出来,手脚麻利的把这些尸体纷纷装了进去,不消片刻,就清理的干干净净。
此时正好下雨,被水一冲,连血渍都消失不见了,除了弥漫在空气当中,浓烈的血腥味之外,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不远处的街角,杜蔚国坐在一辆银色的奔驰zose宽大的后座上,缓缓的吐出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