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不知道這男人怎麼這麼容易生氣,但是聰明的女人從不會和實力強大的男人對著幹,更何況她目前還需要昊澤的庇護。於是隻好順毛道,“我這好不容易過瞭一段安寧平靜的生活,不想節外生枝罷瞭。”
昊澤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咕隆聲,看向秦婉的眼神充滿侵略性。秦婉絲毫不怵,大大方方任他看,輕笑道,“怎麼瞭,堂堂妖王怎麼和小孩子一般,隨便兩句話就不高興瞭?”
“你在怕他?”
提到“他”,秦婉瞬間沉瞭臉色,但很快恢複正常,繼續言笑晏晏,“好好的,你提他做什麼?”
秦婉站起來,彎唇一笑,“對於兔子,若是你也沒有好辦法,那就算瞭,不多打擾。”
還沒等她轉身,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攬住她腰間將她扯向一個熱硬的懷抱,男人灼熱的氣息噴在她頸脖間,“還說我是小孩子,到底誰是小孩子?說著說著就要走瞭?”
秦婉雙手搭在昊澤腦後,貼近他耳朵輕笑,“我懶得看你這幅醋海升騰的模樣,真是酸死瞭。”
昊澤悶笑兩聲,但笑意未達眼底,“行吧,你不樂意就不提他瞭。”
“我剛說要放瞭兔子,是指將她記憶抹去之後,再放瞭她。”
秦婉撐起身子,盯住昊澤深藍色的眼眸,“抹去記憶?怎麼抹?”
昊澤道:“我們妖族懲處不聽話的小妖時,就會將小妖打入輪回井,失去記憶、法力與靈智,重新作為普通生物生存。在人間再得機緣修煉或就此瞭卻一生。如果野兔運氣差點說不定會被人類抓住燉瞭。”
說完,昊澤眼眸越深,“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不傷害她,卻又能解決這個小麻煩的辦法瞭。就看你,舍不舍得瞭。”
秦婉沉吟思索間,昊澤猛地吻向她。
秦婉咯咯一笑,敏捷地偏頭躲過,趁昊澤怔愣間,一旋裙擺,如一尾靈活的魚退出他的懷抱。
昊澤一撈,卻撈瞭個空。
“謝謝妖王大人指點,這就告辭瞭。”
秦婉的聲音還在大殿中回響,人影卻已化作朵朵鮮花消散,隻留清淺的花香氤氳。
昊澤收回手,將指尖放在鼻下聞瞭聞,無聲而笑。
“嗚嗚”
低沉的嘶吼充滿瞭威脅之意,野兔一雙血紅的眼睛全是仇恨與怨憤,困在籠子裡的野兔比剛被秦婉抓來時壯瞭不少。
野兔渾身的毛都變成瞭漆黑的墨色,如刺蝟般根根戒備地豎起,顯得整個身子大瞭一圈,不似食草的野兔,倒像是擇人而噬的兇猛野獸。
此刻她正在籠子裡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露出森森白牙,對著秦婉呲牙咧嘴。
秦婉面無表情,對這隻不識好歹的野兔半點耐心也無,“好瞭,不用這麼緊張,我今天過來是來放瞭你的。”
芽兒的聲音沙啞異常,“你會有這麼好心?”
秦婉哼笑,“如果不是我把你從十方地牢裡救出來,就憑那個小丫頭能護住你?”
芽兒低吼一聲,“誰讓你多管閑事!快放我離開!放我離開!”野兔不顧己身,瘋狂撞擊籠子,傷口再次崩裂,血色被黑色的皮毛掩蓋,但濃鬱的血腥味讓秦婉嫌惡地皺瞭皺鼻子。
秦婉沒好氣道,“你執念太深,猶如利劍,最終傷害的是自己。”
芽兒怒視秦婉,“什麼執念不執念的?我不知道!我隻要她。”
秦婉最後一絲耐心告罄,她隨手一揚,磅礴洶湧的靈力奔湧而出,化為一隻巨形手掌,抓住野兔的兩隻長耳朵,將她整個從籠子提出來。
芽兒掙紮不停,但始終逃不出巨型手掌的禁錮,隻能憤怒地嘶吼。
“唉,這可真是個麻煩”
“要不是擔心小丫頭又說我不守信用才不會自攬這麻煩”
秦婉閉上眼睛,感知輪回井的方向坐標,靈力包裹住芽兒,將她憤怒中夾雜驚懼的表情以及喋喋不休的咒罵一同約束在靈球中,然後她揮瞭揮手,包裹住芽兒的靈球化作一團光,精準地投向妖界輪回井。
“接下來,你能有什麼造化,就看你自己瞭。”秦婉眼神閃爍,嘴角上揚,“是被人抓瞭當口糧,還是被人圈養當寵物,就看命瞭”
女人長眉上挑,盡是不懷好意的看戲神色,“希望你在人間也不改本色,如此囂張吧。嗯,順便祝願你早日被那丫頭找到。”
她拍瞭拍手掌,如釋重負。
忽然有濕熱的鼻息噴在她耳旁,男人盯著她的眼神如淵深海,“可是解決好瞭?”
秦婉轉頭,“我唔”
話沒出口,她就被男人重重吻住,攻城略地不給她留絲毫喘息時間。秦婉閉上眼睛,無奈地陷入這片火熱,忍不住心想,這可是個更大的麻煩。
五年後,葉勉國皇城。
貫苗國在持續的瘟疫下被農民起義滅國,這片土地上重新建立起名為葉勉國的政權。
秦卿穿著當地人的普通綿綢長裙,戴著遮陽的淺色帷帽,右手舉著一隻名為“算命問蔔看風水”的長條旗幟,穿梭於熙熙攘攘的人群間。
這五年來,她走過瞭一處處城池,但是始終沒有感受到芽兒的氣息,現在她到達瞭皇城,希望能在這座全國最大的城市裡找到芽兒。
為瞭融入人間,她模仿普通女人的打扮,學會瞭人類文字,並深深愛上瞭人類食物,特別是人類的美酒。
嫣語說的沒錯,酒乃草木精華,最適合她們植物妖修煉瞭,特別是微醺時忘記一切煩惱的感覺,真讓妖沉淪。
但是,她並不想做不勞而獲的妖,可惜她又沒有什麼賺錢手段,隻好利用身上的靈力,和嫣語友情贈送的藏氣石,學著那些臭道士的做法,降妖除魔賺取銀子,再去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