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悦嘴裡一边说著“这怎麽好意思呢”,一边暗戳戳的将手伸瞭过去。
她又暗戳戳的想,时空平日裡锻炼身手比她认真嘛,衣服遮著看不出,可按上去手臂却附著一层薄薄的肌肉。
不过想想也是,有步二哥这个习武狂魔在,怎麽可能让弟弟独善其身。
这麽想著,她不由自主又抓瞭两把手下的肌肉,连自己都没注意到,更没注意到手臂的主人步伐微微僵滞。
一男一女两人凑那麽近、携手走在街上,其实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他们。
隻不过认识他们的都是皇亲官眷,知晓两人的关系,若不是因为有倭国这破事儿,过两日本都该成亲瞭,本就是未婚夫妻的事儿,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些什麽,顶多隻与身边人调笑两句小年轻两个感情好。
不认识他们人的,认得他们的行头,心裡虽对两人的亲密感到惊讶又疑惑,面上却也不敢表露出来一点,生怕得罪瞭达官贵人。
按理说两人这般,在外人看来互相情意绵绵的模样,是断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扰的,可却总有看不懂眼色的。
穿的华贵招摇的姑娘看到禅悦,心裡就不爽瞭,看到她与时空紧紧贴在一起的手,而后就更不爽瞭。
她带著婢女趾高气扬的走过去,人还未到跟前,声音就先一步入耳瞭:“乐舒表妹,好久不见啊。”
禅悦听到这声音好似有些耳熟,一抬眼果真是她认识的人。好久没见她这个表姐瞭,禅悦看到她还是十分高兴的,隻是想起眼下的境况,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瞭,微红著脸颊道:“惠安表姐好。”
时空总觉得男人对他们好似有些敌意,不过见都是皇室亲戚,他便也跟著问好:“惠安表姐好。”
比起初次见到惠安郡主时的青涩,此时的她已然梳起瞭妇人的发髻,不过她那张小脸还是带著几分稚嫩,红润的面色显示著她婚后生活还算不错。
上一次见到惠安郡主,便是在她的婚宴上,那日禅悦还欢欢喜喜的过去添妆瞭呢。
显然惠安郡主的运气比起禅悦和时空好,也就是掐著二皇子逼宫的前半月刚刚完婚,之后便是那一堆破事儿瞭。
惠安郡主的仪宾,禅悦也是见过的,她的夫傢是武官出身,不过仪宾却不从武道,在这一傢子武道中从瞭文道,倒是与步二哥恰好相反。
此时惠安看著两人亲密的动作,“妇唱夫随”般的模样,心裡又是不快瞭,她想起自己与仪宾。
她与仪宾婚后虽算得上琴瑟和鸣,可在最开始的甜蜜后,总觉得少瞭些什麽,准确的来说,就好像他们之间隔著一层什麽。
现在看到禅悦与时空的相处方式,她心裡仿若隐隐多出一些明白,可是她从前在府上时,便没有好好读书识字,是以也不能很好的将心中的感觉转化为文字描述出来。
她能与仪宾温情脉脉,却不能以共同的爱好高谈阔论,仪宾待他贴心,可两人永远不会像乐舒表妹和步时空一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嬉笑打闹。
就好像隔著层什麽。
惠安郡主抿瞭抿唇,不过是他们两人不懂规矩才会这样,就算是将她与仪宾拉到大街上,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步三公子还未成为乐舒表妹的仪宾呢,”她道,“这麽喊本郡主,怕是不大合适吧。”
“无妨,”时空笑意盈盈的回道,“我与阿悦身上有著婚姻,早晚都是要成婚的,若不是……我与惠安表姐早就是一傢人瞭,还要表姐不要见外的好。”
禅悦看著时空的笑容,听著他的话,心乱的扑通扑通的,完全没注意到这话说完后,惠安郡主的脸更是沉瞭沉。
“还是有些规矩的好,”她冷声道,“一日未完婚,一日就未定下,本郡主可不想多一门莫名其妙的亲戚。”
惠安表姐的意思是,要真正成亲瞭才能算有瞭名分,所以现在还不能乱叫麽?
表姐可真是维护她,她们果真是一傢人,禅悦感激的望向她:“我们知道瞭,谢谢表姐。”
惠安郡主被她那奇怪的眼神看的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对于她的听话还是很满意的,她得意的朝时空抛去一个眼神:“看,乐舒都同意我瞭。”
时空一点也不犟,顺从的道:“好的,惠安郡主。”
惠安郡主刚才才好那麽一点的心情,啪,的变成泡沫碎掉瞭。
这男人怎麽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就那麽愿意听乐舒的话吗?
还没等她变脸色,禅悦热情的问她:“惠安表姐,你今儿出来是要做什麽呀?”
总不好在大街上闹事,她强压下心裡的不忿,同禅悦闲聊起来,不过也是在炫耀:“婆母说我是新婚,就该多穿穿鲜亮的新衣新首饰,让我想要什麽直接在她名下的铺子挑,我就出来看看。”
“表姐的婆母对表姐可真好。”禅悦很为她高兴,“表姐今日穿的带的也十分好看,这衣裳的花样,我都从未见过。”
“这是铺子裡新出来的花样,还没在京城裡售出,也就本郡主这裡有几匹。”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既愿意捧著自己,惠安郡主也不是个什麽难缠的人,在开口言语上就缓和瞭许多。
“哇,刚才竟未发现惠安表姐头上的簪花还是真的,真是开的娇豔,比绣娘做的丝绸假花还好看。”
惠安郡主又高兴瞭,忽然觉得这个表妹也没那麽讨厌,她摸上自己发顶的花:“这也没什麽,不过是一朵花儿罢瞭,我府中还有一片花园,裡头各类奇珍花草随我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