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舒郡主放心,现下暂且无事,如若真的有事,步令使现在就已经不好瞭。”太医先是温和的安抚,后语气又变得严肃,
“但若是一直不知病者病因也不是法子,你们且再好好回想,步令使近日到底接触瞭什麽人、什麽东西,一切有瞭源头,也就容易处置瞭。
且步令使如何看著是无恙,可微臣不敢保证,这毒素之后会不会递发,若是再一次毒发的更厉害瞭,两眼摸瞎,怕是神仙都难救。”
“哎,我们知道瞭。”禅悦连忙点头,又问,“大人,那您能看出来,他什麽时候才能醒来吗?”
太医道:“不出意外,他十二时辰内就会醒来,你们自看顾著吧。”
禅悦应下,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回去瞭,连清筝挥手让那锦衣卫继续去训练,后者担忧的看瞭步时存一眼,欲言又止的离开瞭。
禅悦则拜托连清筝将步时存运出宫门,她跟在两人身旁看护著,湘月亦跟在她身旁。
出瞭宫门后,禅悦无心再寒暄,草草与湘月道瞭别,与连清筝一道坐到马车裡。
她控制不住下时不时就去看步时存一看,加上隔一会儿便探一次鼻息,担心之前溢于言表。
尚书府的门童看到马车上下来的几人立即跑去通报,连清筝刚将步时存从马车上拎下不多时,就在大门裡看见瞭时空。
时空挥手向他们打著招呼,唇角轻松的笑意却在看到双眼紧闭、臂上缠著绷带的二兄时,瞬间落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步时存接过来。
“我二哥他怎麽瞭?比试的时候受伤瞭吗?”时空手忙脚乱,都不敢碰到步时存受伤的那隻手,“二哥他这是睡著瞭……还是昏迷瞭?”
禅悦欲言又止,甚至都不知道怎麽开口,还是连清筝三言两语的说清:“他在比试受伤后晕倒瞭,手臂上无事,太医说昏迷的原因很有可能是中毒。”
“什麽?!”时空僵住瞭,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麽古代狗血权谋文吗,居然下毒这种事都出来瞭,并且还是出现在他二兄的身上,时空脑子乱的很,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
禅悦道:“别想瞭,先把步二哥带回房间裡再说。”
时空终于反应过来,知道连清筝的力气,他也不客气,直接指引著她将步时存带到他的院子,到瞭门口接过他将人扶到床上。
那麽大的事,没一会儿全步府上下就都知道瞭,步母匆匆的赶到二儿子的院子,刚看到人什麽都还没说,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瞭。
“哎呀,这孩子……这事怎麽就这样瞭呢……”步母拉著步时存的手落瞭会儿累,又将目光挪到禅悦身上,她用帕子沾瞭沾眼角的水珠,哽咽道,“阿悦啊,你当时和存儿在一道,你晓得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吗?”
禅悦看不得人哭,特别是看不得长辈哭,她带著些紧张,磕磕绊绊的将事情再一次複述瞭一遍。
步母一边听,一边眼泪又下来瞭,使得禅悦嘴裡的话越来越磕巴,最后还是连清筝接过瞭话头。
“这孩子,我从来就不赞同他那般拼命学武,不赞同他上战场,可他就是不听,到瞭如今,便受瞭伤,性命不知……”步母很快换瞭一条帕子。
连清筝道:“伯母,步时存晕倒和习武没有关系。”
步母没有接她的话,在场有眼睛的都能看出,因为步时存昏倒这件事,又加上先前步时存因为习武萌生上战场的心思,就算不说迁怒,步母已经没那麽待见连清筝这姑娘瞭。
偏偏连清筝不善于察言观色,她开口又欲解释,禅悦这时连忙截住她的话,仍旧是磕磕绊绊道:“今日,送步二哥去太医院,再将人带回来,多,多亏瞭清筝瞭。”
步母朝连清筝微微点瞭点头,还是不愿说话。
时空知道他娘这样不一定是讨厌连清筝,就是因为他二哥现在躺在床上,难免有些迁怒,他朝几人使瞭个眼色,一道默默退出去。
“时空,步二哥这些天在尚书府裡时,到底有过些什麽异常,你察觉到瞭吗?”禅悦率先开口。
“好像没什麽吧……”时空十分努力的回想,“就同平日裡一般,二哥他经常去演武场,很多时候都不在傢裡,咱们又不住一个院子,其实每天能碰到的时间不多,至少我没察觉什麽异常。”
禅悦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尚书府有什麽仇人敌傢,暗暗将你们府裡的某个奴才收买瞭下毒?”
“应该不至于,步府上下都是由我娘打理的,我觉得以我娘的手段,不至于会出这种纰漏。”时空否认瞭她的猜想,“况且就算是有仇傢,下毒也该是下给我爹、我哥才是,怎麽看也轮不到我二哥身上。”
禅悦摇摇头,暂且先将这个可能性放到一边去:“如果不是在府裡出的意外,那就是在演武场瞭。”
她说著,将目光投送到连清筝的身上,时空也看过去。
“清筝,步二哥在演武场通常都是同你在一起,你有发现什麽不对吗?”
连清筝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三个人讨论瞭半晌,也没有讨论出什麽所以然来,说来皇傢演武场,都是自己人,总不可能是那些锦衣卫御林军什麽的人下的毒吧,那事可就大瞭。
三人都觉得不至于,这场谈话就不瞭瞭之瞭。
少晚些的时候,没想到步时存醒来瞭,比太医院的太医预期的时间要早。
那时步夫人已经被步时悟扶回去歇息瞭,禅悦三人还坐在步时存院子外头脑筋急转弯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