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澜越望着容缈,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她的眼睛明亮又璀璨,像是揉碎了的星星。
“你每次都这样。”
他只得微微叹气,话语间还带上了几分无可奈何,“让人分不清,到底你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她神情认真,从最前头开始给他梳理了起来,她问:“小月亮,人是不是你杀的?”
他冷冷勾着唇,“是。”
她这是终于现了他的真面目,对他失望了?
“房中还有没有别的人?”
他不明白,她这么问的意图是什么,顿了一下后,他答:“不清楚。”
容缈微微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有没有受伤?”
澜越:“……”
他哽住,一时做不出任何回答,他甚至连面部表情的伪装,也完全忘记了。
这就是她最在意的点吗?
他可是刚杀了人,还试图躲藏起来。
虽然他只是误打误撞才遇上了她,可她方才同老鸨交谈时,便应该知道,他其实没有那么值得她信任。
即便是他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她最在乎的也只是他是否因此受了伤。
简直是……
笨死了。
“小月亮,你忘了吗?我曾说过,我会是你的帮凶。”
她提醒他,道。
澜越微微出神,她的确那么说过,在她与他初见之时,但他一直以为,那是她临时用来保命说出的玩笑话,没有可信度。
可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所言,她没有在和老鸨说话时,透露出任何有关他的信息,她让他躲藏起来,还帮他处理了地上的血迹和房间里的血腥气息。
她似乎是以这种方式在告诉他,她始终和他站在统一战线。
这样充盈的信任,让他有些……
怕。
容缈拿起桌上剩下的糕点,“小月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她将糕团递给他,他却条件反射似的避开,“我的手脏了。”
他的手上,沾满了血腥。
“洗洗就好了。”
她拿手帕给他擦拭上面的血迹。
“洗不掉。”
他有些固执地道。
容缈牵起澜越的手,她将他的手心打开,又将脸放了上去,她的下巴支在他的掌心,“不脏啊,你看,我的脸也没蹭上灰,还是白白净净的。”
她望向他的眼,澄澈而干净,说出的话语也不谙世事,单纯得跟孩童似的。
但掩藏在这些后头的,是她对他全然的、无需质疑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