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灵动得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不会再坚定不移地看向他。
她也不能再说出任何话,来袒护他。
他没有师父了。
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仅此一个的她,离开他了。
她好好地保护了他,他却没有能够护住她。
不是完全没有预兆的。
他早该想到的。
她说过,那是她的雷劫。
可她将魂魄分离出去,身体已经虚弱得不行了,怎么经受得住天劫?
他要是早一点回到她的身边,情况是不是会好一点?
是他的错。
他在议事堂被拖延了太久,才造就她既要对抗劫数,又要来与所有人对峙,救下他这个徒弟的状况。
她不该来找他的。
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救他。
那是所有错误的开端。
只要她不收他为徒,或是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对他冷眼旁观,就不会在他身上浪费灵力。
她那么有天赋,一定能平安渡劫,飞升成仙。
忘了他,忘了七情六欲又如何?
至少她会活下来。
她可以品尝到人间的种种美食,她的一生会活得快乐而潇洒,不会有他这样的累赘,来拖累她光明的未来。
心脏收缩、挤压,带来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胸腔涌上大片的窒息感,喉间涩得厉害。
谢知棋徒劳地抱着容缈。
她的身体还残余着温度,而他乞求从她身上获得一点曾经得到过的温暖。
他着急忙慌地打开自己的挎包,可视线模糊成了一片,连解开扣子,都花费了好一阵功夫。
“师父,这是疗伤圣药,它能治好外伤,还有这个,它可以修复受损的心脉……”
谢知棋的声音,哽咽得不像话,言语中早已失去了逻辑,他胡言乱语了一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
她给了他很多药,却没有一颗是能救她的。
剜心般尖锐的刺痛感慢慢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所适从的麻木。
谢知棋虔诚地亲吻了一下容缈的额头,他的语气温柔,像是在对待最珍视的宝物,纵然眼尾的红并未褪去一点,可他的眼神却缱绻万分,看她看得入迷,又疯狂,仿佛她还能对他做出回应,“师父,我会带你走的,我们一起走。”
她赠他的剑,再也抵挡不住弟子们的进攻,在半空中断裂成了两半。
谢知棋将容缈放好。
他动作缓慢地起身,意识也变得迟缓了不少。
整个人都如同被抽干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
他谨小慎微地活了十九年,没有特别鲜明的性格,也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活着是为了什么,可就是连幻境中的稀松日常,他也不配拥有。
一道道散着白光的法术,向他飞来,将他的身体,打得残破不堪。
但他却像个不知疼痛的怪物,身上的白衣,被染成了血色的红衣,也不影响他的前进。
谢知棋无悲无喜地抬眸,眼里空洞无物。
他只是稍一抬手,所有人,从弟子,到长老,无一不被重击得跪倒在地,昏死过去。
血流成河。
其他人的生或死,已经激不起他一点波澜。
谢知棋弯腰,抱起容缈。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的碎别至耳后,恍若什么都没生过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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