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叶蝉衣怎麽知道?
迎上他询问的目光,叶蝉衣有点得意:“都是过来人,这点事儿怎麽瞧不出来?”
“比梦裡强数倍。”冉子昱面色平静,叶蝉衣愣瞭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师侄在回答先前的问题,心中不禁叹服这人的脸皮厚度。
叶蝉衣咳嗽两声,摆上正经点的脸色:“那……看见瞭麽?”
冉子昱颔首。
昨夜自然美妙无比,但冉子昱也没忘自己的目的。妖珠的主人能在动情之际吞吐妖珠,更能在纵情之时令妖珠全数显露。
一屋的旖旎春景,没能迷乱冉子昱最后一丝理智,他的眼前至今还浮现,陵今游薄薄的雪白的腹部,沾著热汗,却在某一难耐的时刻,闪现瞭光华。
冉子昱还记得自己抚上那处时的触觉,湿热,滚烫,有什麽东西在其下鼓动,那是陵今游的生命,是汜海蛟费尽心思、借养育猫妖的名义供养的妖珠。
叶蝉衣也实在好奇,不禁追问:“所以,妖珠还有几颗?”
冉子昱正待回答,倏然一名弟子走上楼梯,冉子昱记得他是昨夜负责守夜的修士,就听他道:“抱歉,两位。外头有个修士找冉师兄。”
冉子昱心头一动,忙问:“有说叫什麽麽?”
“他自称云从彧。”
073蛟妖3
云从彧负手立于窗前,望著熹微晨光下的白水岩,正见一隻站在树梢啼鸣的雀振翅而起,叶蝉衣正巧将一个瓷瓶放在桌上道:“昨夜赶制的,师兄你先试试,应当不会有问题。”
“多谢。”云从彧坐下,没怎麽犹豫,便吞瞭一颗丹药。不久,他面色一阵惨白,当即盘腿而坐,开始打坐运功。
冉子昱与叶蝉衣都在一旁紧张地等待。
冉子昱没想到云从彧会来南疆,或许一个人焦灼地等待和期盼,还不如直接出发来得舒心吧。
不过他来得正是时候。为瞭让千足供出配方和母蛊,叶蝉衣和大巫带著私心,简直将这逃瞭一辈子的老妖怪折磨得尸身都没剩下,这解药要无效,那云从彧这辈子注定无法再恢複修为。
二人焦灼地等瞭大概半个时辰,猛见云从彧被迫中断运功,口吐一口黑血,落在地上,甚至还有恶心的虫类在血中蠕动。
难以想象这东西竟潜伏在云从彧体内数十年,每时每刻啃食他、折磨他,千足之恶,简直令他死有馀辜!
冉子昱忙上前为云从彧擦去唇边残血,扶他躺好。叶蝉衣为他诊脉后,欣喜道:“灵力微动,有效果。”
“太好瞭!”冉子昱也是喜不自胜。
云从彧看著儿子,缓缓眨瞭眨眼,哑声道:“多谢。”却不知是冲的谁。
叶蝉衣道:“这还是要多谢陵姑娘瞭,千足是她抓住的,没有她,我医术就是再神,也制不出解药。”
听见陵今游的名字,云从彧眉头跟著微皱,但面色太过平静,说不出什麽情绪。
叶蝉衣看看沉默的父子二人,笑著道是去瞧瞧玉昆尘,便率先离开瞭。屋内隻剩下二人,气氛僵冷瞭一瞬,云从彧才道:“你……修为似乎又精进瞭。”
冉子昱有些意外。按理说云从彧如今还未痊愈,即便没有中毒,以他的修为是瞧不出冉子昱境界的。他不由问:“您怎麽知道?”
“医馆门口遇著周长老瞭。”云从彧顿瞭顿说,“你小子,渡个劫引的天雷险些将大伙儿害死。”
其实冉子昱并不是很想提这个,但兴许是父子二人十几年来难得能这般心平气和,他一时动容,便将心中鬱结脱口而出:“当时情况危急,游游强行喂瞭我一颗妖珠,这才进阶。但这样换来的修为,我宁愿不要。”
说完,冉子昱便后悔瞭。
在他的印象裡,作为父亲的云从彧比他打造的傀儡还缺乏情绪,又怎会回应他的愁苦呢?他觉得先前抱著期待的自己有些可笑。
果然,云从彧没有回应。
就在冉子昱想让他好好休息,借口离开时,云从彧忽然道:“你也说瞭情况紧急,若没有她,你们或许都要死在那裡。
“爹爹并非赞同她牺牲自己,隻是穷途末路,为自己所爱之人拼死一搏,是每个人的想法。你该珍惜当下,而不是去后怕和指责她。虽然爹爹不知你们当时所遇细节,但她一定也吓坏瞭。”
冉子昱思绪有片刻的滞顿,没回答。云从彧颤抖著手僵硬地拍瞭拍冉子昱虚握在膝头的拳,带著些遗憾道:“朔儿,你该庆幸你们都还在,不要像爹和娘……”
“爹……”冉子昱有些哽咽,“娘定还活著。”
云从彧笑道:“是瞭,等爹爹解瞭这该死的妖毒,恢複修为,便带著雪痕去找你娘。她一定活著。”
“待我回宗门向师父交代妥当,便同你一起。”
“好。”
对于从前的一切,云从彧不会道歉,但他的歉意冉子昱已经感受到,那些话说不说,已经不重要瞭。
冉子昱忽而想起什麽,脸上浮现几分歉意:“说起来,墨灼为保护我们,毁在瞭秘境。”
云从彧道:“能护佑主人直至自己战死,它死得其所。”
“不过,在墨灼体内那把剑……”冉子昱试探道,“是您放的麽?”
他点点头:“那便是我以衍龙髓打造的灵剑,它跟瞭你这麽多年,你们定更加契合。听师妹说,你的惊霆剑剑灵乃是外来,设法挪移,衍龙髓将会成为此间最强神兵。”
不必云从彧说,发现衍龙髓的那一刻,惊霆剑折断的冉子昱已以背水一战之心,将灵胚附身此剑,就是凭它,成功斩杀瞭汜海蛟身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