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叹瞭口气,“在皖城之前,我们总归是有交情的,再说这次,他说瞭是为瞭城中百姓,我又怎能有不帮之理?”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瞭,李皖再怎么样也是督军之子,怎么会和劳苦大衆站在一边?阶级不同,利益不同,他是怎么也不能和老百姓感同身受的,恐怕隻是说得好听哄人罢瞭,现在大义凛然的,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折腾百姓呢!”
水影说:“也许是瞭解之前的他,所以还对以后的他抱有幻想,世间之大,难道真的容不下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吗,非要把他们全变成黑心肠才好……”
“这也看个人选择吧,有的人选择瞭黑,有的人选择瞭白,还有的人选择瞭灰,无论如何,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是自己做的选择,就要愿赌服输,如果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也怪不瞭别人。”阿凝抿瞭抿嘴,又看到水影似乎陷入瞭沉思,便提醒道:“不说这些丧气话瞭,小姐,趁热喝吧,冷瞭对胃不好。”
水影拿起碗,很快地喝瞭下去,胃裡暖洋洋的,人也暖和瞭不少。记得以前父亲跟她说过,越遇到一团乱麻,越要沉著冷静,把当下过好,把一粥一饭吃好,一步一步来,即使最后没有成功,也一定能不辜负自己,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
月光透著薄如蝉翼的窗帘浸瞭进来,梧桐树在书桌上洒下瞭斑驳的影子。
阿凝摇瞭摇头,“哎,世间之事真是複杂,要是所有人都像这天上的月亮一般纯净就好瞭,没有尔虞我诈,有的隻是赤诚相待。”
天上的月亮……
水影仰头望去,天上挂著一弯月牙,星辰相伴在其旁,组成瞭一副星月夜的画卷,又想起那首《白头吟》似乎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破解——为什么“月”字被圈瞭两次?一次是指屏风上的月亮,可另一次,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瞭。
难道是指真正的月亮?
记忆又回到那一天,水影在早田公馆探查时,好像听过一个保姆说,早田小姐很喜欢站在松树下赏月,水影当时经过那处松树,却忽略瞭,现在回忆起来,松树的底部好像有泥土松动的痕迹,难道陆菁儿在那裡埋瞭东西?
水影站起身来,隻觉得时间不等人,便抓起外套。
“小姐,这么晚瞭你去哪儿?”阿凝担心道。
“去早田公馆!”
水影有些迫不及待,总觉得越来越靠近谜底瞭。
……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不一会就来到瞭早田公馆。
刚来到门口,便觉得有些怪异,大门虚掩著,裡面好像有声响,刚想透过门缝看一看,却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拖到一边,水影本想反抗,耳边却响起瞭炎曜的声音。
对水影耳语道:“是我。”
“你怎么来瞭?”水影对炎曜低声道。
“总觉得这个公馆还有蹊跷,便派人盯著此处,今天有警员来报,说有一个黑衣人溜进瞭公馆内,我便过来看看,却撞见瞭你。”
居然有黑衣人……
看来她是来对瞭,如果抓到瞭黑衣人,说不定有意外发现。
炎曜看出她心中所想,有些哑然:“也不看看现在几点瞭,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水影自信一笑,“我可是会咏春的,还有你给的手枪,才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下次还是要小心,万一对方人多势衆可怎么办?与我打个商量,也好随时保护你,”
水影点头,道:“我知你担心我,可是我好像发现瞭《白头吟》最后的秘密,案子不等人,所以想赶快来验证一下。”
夜色裡,水影的眼眸十分明亮,好像天上的星子,让人移不开眼。
炎曜本想再多说几句,可水影的性子他不是不清楚,案子大过天,她是决计不肯耽误时间的,也罢,下次暗中保护就是。便将手枪上好膛,轻声推门而入。
果然有一黑衣人正在房内翻找,如同鬼魅一般,水影一眼就看到瞭他手中的刀子,炎曜眼疾手快,朝他开瞭一枪,那人行动迅速,躲避及时,又连开几枪,正中他的手臂。
那人也不恋战,想要从屋簷翻走,却落入瞭警队的包围圈。
眼看著巡捕们越来越近,那人摆好拼杀的动作,看来是想做最后的挣扎。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哨音,在无边的夜色中,像索命勾魂的鈎子,十分可怖,那人身形一僵,水影大喊道:“糟糕,他想自杀!”
警员们顿时冲瞭上去,却见他倒瞭下去,没瞭气息。
“那哨声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水影指瞭指左后方,可是那边是一处居民区,房子层层迭迭地堆起,百姓们已经睡下,那人恐怕早已经逃远瞭。
这黑衣人还想挣扎一下,可是吹哨人却发号施令,让他不要反抗,果断瞭结性命。
经过查验,他身上并没有暗夜组织的衔尾蛇标记,可是刚才他摆好的姿势,却让水影有些奇怪。
“也许是为瞭掩人耳目,这人手裡拿著就是普通的长刀,可是看他刚才的身法,好像是拿武士刀的姿势,这人,很有可能是日本的忍者。”水影皱眉道。
忍者一词出自日本江户时代,后来日本进入德川傢族长久统治时期,忍者也渐渐退出瞭历史舞台,可还是有这么一部分人,进行著类似间谍的工作,水影便用“忍者”来指代他们。
炎曜沉吟瞭一下,道:“看来暗夜组织的老大和日本人也有关系,又或者,他就是日本人也不无可能。”
来不及多想,水影拉著炎曜来到松树下面,蹲下来开始挖,好一会儿,才从泥土裡挖出一个铁盒子,裡面有股票的交易信息,正是他们要找的,原来竟被陆菁儿给收瞭起来。有瞭这些信息,炎曜的查证会轻松不少,隻用著重查明这些交易就好,这个发现将大大减轻他的工作量,缩短时间。还有一封信,是陆菁儿的手书,信上有著斑驳血迹,笔力也很虚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