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奇不说话瞭,高峰也捂上额头瞭。
“要我说,你当时就不该放人。”
“是你和邓东崖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催,催著我放人的,我当时还说,苏向东要跑瞭,咱们全得完蛋,你不听,你就自抽耳光吧你,你还欠我一百个耳光呢,我就是上门来看你自抽耳光的。”
好吧,转眼,高峰和冷奇又吵起来瞭。
贺兰山还说“该,活该,高峰就活该被骂。”
冷奇呢,能从矿区骂到铁道部的人,才不管高峰官比自己大多少级,逮住瞭洋洋大洒,骂的高峰要有老鼠洞,都想直接钻进去躲清凉算瞭。
陈丽娜带著孩子们到北京,直接就住到大栅栏瞭。
安娜因为要来查北京的账,带著冷锋也来瞭。
卫民裡出外进的走著呢,有点后悔没带著媳妇儿,因为这个傢裡,原来是当仓库的,隻有他上学那几年,给收回来瞭。
就现在,前面几间房依旧是给服装厂做仓库的,后面用来住人,久不住嘛,老鼠把墙都快给打洞打塌瞭。
这要刘小红在,不闷不哼的就和水泥塞老鼠洞瞭。
他没有刘小红那么会干活儿,塞老鼠洞的事儿,就得亲劳陈丽娜。
“卫民,我看小红没来,你五心不宁啊。”陈丽娜看聂卫民拿著隻小发卡在那儿玩呢,就说。
聂卫民啊的一声,抬头说“妈,那不要盖房子嘛,小红留在傢裡才合适。”
“你是不是总觉得你是大哥,小红就该是大嫂,你对她好,但是,你得让她对卫国和卫疆好。
所以,你时时的,都在给她灌输一种大嫂理论,不论什么时候,她都应该牺牲自己,受护俩小的,是不是?”陈丽娜拿水泥糊老鼠洞呢,就问说。
聂卫民说“反正我会对她好的,但她毕竟嫁的是我嘛,爱护俩弟弟是应该的啊。”
最近他和刘小红都在傢,他们几兄弟干多少,刘小红一样干多少,还得管给他们做饭呢。
陈丽娜说“你们是兄弟,但也是陌生人,二蛋和蛋蛋将来娶的媳妇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蛋蛋那孩子有主见,稳。
我不操心他,但二蛋可能会忽穷忽富,穷的时候吃不起饭,富的时候钱堆成山。
但无论怎么样,你们都应该过自己的人生,你有钱,不准补贴俩小的,你没钱,不能打肿脸带著小红充胖子,各过各的,不准让刘小红为瞭俩小的而牺牲自己,明白吗?”
聂卫民哦瞭一声“明白瞭。”
但事实上,他不明白,他依旧是大哥,那天要真的俩弟弟没钱,或者是有什么操心,他第一时间,拉著刘小红,肯定是责无旁贷。
陈甜甜在几个商场跑瞭一大圈,脚都磨肿瞭,听说陈丽娜来瞭,也往大栅栏儿赶呢。
一进门,看见陈丽娜在拿水泥糊老鼠洞,两隻高跟鞋一踢,陈甜甜就来帮忙瞭。
“陈总,突然的,好几傢子商场把我喊瞭去,说要退咱们的货,但是,他们的口径完全不一致,市百货大楼说,咱们的衣服线头太多瞭。西单说,咱们的牌子裡有英文,所以要撤柜,可是隔壁皮尔卡丹的柜台都围起来瞭,据说明年就要入驻,这不没事找事儿吗?”
“那你跟她们吵瞭吗?”陈丽娜说。
甜甜说“怎么没吵啊,我们销售公司十几个姑娘,天天给经理说好话,我说不行瞭我要看处罚通知,没有处罚通知我就不撤柜,毕竟咱们衣服卖的那么好,关一天的柜台,要损失多少营业额呢。”
陈丽娜站瞭起来,把自己的手洗瞭,说“不怕,这种事情没有先例,就证明是有人在整咱们,明天我亲自去商场问情况就行瞭。”
突然,一阵轻柔的吉它声,似乎是在天台上瞭。
“沙枣树上的小麻雀,它在轻轻搔动夏天,操场边的秋千架,一隻蝴蝶停在下面,那个姑娘啊,她坐在上面荡秋千,她考瞭5分,我考瞭8分,我们却加不来,这总共是几分……”
甜甜扬起头看著,不敢相信二蛋居然连这种,小时候的回忆都能常出来,不停的给他打著拍子。
陈丽娜洗著手呢,示意二蛋“继续唱啊。”
甜甜叉著腰,光著两隻脚,也在继续听呢,她本来就长的甜,一笑,脸圆的像个象日葵似的。
“我说没关系,我把我的卷子给你。小姑娘说不行啊,你的名字比我的更难写,相比起来,我更愿意隻写甜甜,甜甜二字……”二蛋继续在平台上边弹,边唱著。
陈丽娜推瞭甜甜一把“上去啊,跟二蛋聊会儿。”
“小陈阿姨,我鞋都脱啦,你怎么不告诉我,大蛋和二蛋都在啊。”甜甜嘟著嘴说“我这样子丑死瞭,真的。”
聂卫民转身瞭“放心吧,你就是裸奔,我们也不会多看一眼的,自傢的丑妹子,需要在乎那么多吗”
陈甜甜洗干净瞭手,光脚跳上楼梯,搓著两隻手呢“二蛋,再唱一回,我还想听你唱咱们小时候的事儿。”
二蛋一头板寸,两条长腿,在张小板凳儿上劈腿坐著呢,吉它一弹,就又唱开瞭。
甜甜坐在他旁边的围栏上,一直在笑著听,突然不知何时低头,就看胡同裡一群大爷大妈,还有几个刚放学的小姑娘,也在围著听呢。
“大哥哥,再唱一遍呗。”有个小姑娘说。
还有个,估计在上高中的,认识二蛋“聂卫国,你唱的真好听啊,下来咱俩聊聊,好吗?”
二蛋挺羞涩的摇瞭摇头,吉它一拨,继续唱开瞭。
“这小伙将来得成个腕儿。”想当初曾帮陈丽娜骂跑瞭仇天海一傢的王老太太到底见过世面,竖著大拇指,听著歌声,摇摇晃晃的就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