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于这方面,向来管的少的。反正今天打,明天好,兄弟嘛,都这样儿。
结果到瞭晚上,要睡觉瞭,邓淳就赖她炕头上不走瞭,拿手比划著“小陈阿姨,我就隻占这么宽地儿行吗,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给聂卫疆。”
陈丽娜莫名也觉得身后有点冷,回头一看,三蛋眼神阴森的,就在小卧室门外站著呢。
而且,趁著她没注意,还装出个拿刀划脖子的样子来,那样子简直是,极其可怕。
陈丽娜隻得到客厅,把这十一岁瞭,个头细条条高的儿子给揉到怀中,在他屁股上狠拍瞭两把,就问“聂卫疆,你为啥欺负邓淳?”
三蛋抱著陈丽娜的脖子,指著邓淳那个后妈养的说“他帮人抄作业,而且抄瞭不是一天两天。”
“怎么抄?”
“就好多学生的作业,都是他代谢,一份收五毛钱,而他自己的呢,自己不写,还天天骗我说自己摘棉花手疼,让我帮他写。”三蛋说。
陈丽娜一听就笑瞭“邓淳,你不愧是从城裡来的,商机意识很强嘛,姨问你,赚多少钱啦?你赚钱来干啥,是不是又去买烟抽瞭?”
邓淳连忙摆手“不是,我没有。”
“他肯定是赚钱买烟抽啦,还骗我的零花钱,说自己饿要吃手抓肉,结果呢,妈你看他瘦的这样,像是天天在吃手抓肉的吗?”三蛋就说。
陈丽娜一听,也觉得问题严重瞭“邓淳,我问你,钱呢。”
“我没钱。”邓淳说“我总肚子饿,钱全花来买吃的啦,真的。”
陈丽娜看著三蛋“聂卫疆,那你说,他会把钱藏什么地方?”
三蛋想瞭想,突然窜起来就跑,邓淳也随后跟著跑,俩人跑到大卧,又一路拖拖打打的,跑瞭回来。
“妈,真有钱,在我二哥的臭拖鞋裡藏著呢,你看。”三蛋说。
好吧,钱未至,臭气先来瞭,陈丽娜搧著鼻子,揪过邓淳的耳朵就问“有吃有喝,什么我都给你买,你帮人写作业你还骗三蛋的钱,邓淳,你藏这么多钱干啥?”
“我,我想等我上大学的时候,交学费。”邓淳突然眼睛就红瞭。
陈丽娜都无奈瞭“你上大学,难道你爸不会给你学费,小小一点孩子,你操的都是什么心啊你。”
邓淳一摇头,眼泪吧吧的就往下掉开瞭“邓东崖肯定已经把我忘瞭,两年啦,你看人香港人都能来矿区,连逃出国的我干妈都能来,可他就是不来看我。”
深深出瞭口气,陈丽娜隻得又把邓淳给抱起来“你爸很忙的。”
“我知道,我想,他肯定已经忙的把我给忘瞭,不过没关系,我会自己攒钱上大学的,我也要把他忘掉。”邓淳努力吸著鼻子。
陈丽娜拍瞭拍俩孩子,说“行瞭,今晚啊,我陪你俩在大卧睡,赶紧洗脚洗脸去。”
本来,她以为聂工今晚得加班一夜,不回来。在大炕上正睡的香呢,就给聂工摇醒瞭。
“我在小卧没找到你人,然后就吓坏瞭。”聂工说。
陈丽娜躺到瞭小卧的炕上,问说“为什么?”
“我听说那个李荣锦,花言巧语,特擅长挑逗女性,而据说,你今天跟他聊瞭一整天。”聂工小心翼翼的问说“生意谈的怎么样?”
陈丽娜伸开瞭双臂,在炕上滚著“我得跟你说的是,聂工,生意谈的不甚理想,但是呢,李荣锦人是真不错,他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你想象中什么样子?”
“色眯眯,猥琐,油头滑脑,眼中隻有利益。”陈丽娜说。
聂工于是问说“那事实上呢?”
“他对于香港和内地目前的局面,有非常清醒独道的认知,而且,他明明是给邓东崖强行忽悠到咱们矿区来的。
但是,这么艰苦的环境,条件,甚至于说,可能我们卯足瞭劲的,要跟人傢来一个资本主义和共産主义的大比拼。
但李荣锦不是,他一直耐心的在说服我,怎么样,才是一种互利互惠,双赢式的赚钱。”
聂工顿瞭半天,说“糟瞭,果然,那是一个能骗走女人心的男人。”
有时候,男人的魅力,还真就不在外表,不说金钱,学识,涵养,各方面都很重要嘛。
“他还一直跟我说对不起,并且说,夏影在北上之前,一直都很乖巧的,他没有想象到,夏影会带相机,也没有想到,她到矿区以后,会如此的,难以适应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因为夏影一直跟他说,她此生无憾的,就是想回一趟,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所以,他才会带她来的。”陈丽娜于是又说。
“夏影在李荣锦面前,或者在我们面前,不,她在任何人面前表现的,都是不真实的自己。”聂工叹说“隻能说,人生如戏,她是把自己活在一场戏中瞭吧。”
第二天一早,夏影正式通知苏向东,说自己远道而来,要到他傢做客。
但是注明,请苏向东搞好傢裡的卫生,因为她闻不得臭气。
安娜马上就要搬到宿舍去瞭,一听直接要气死瞭“嫌臭就不要来,这个夏影到底想搞啥啊她?”
“秀优越呗,秀自己现在过的比苏向东好,你知道这代表著什么吗?”陈丽娜反问安娜。
安娜摇头。
“代表著,她其实从来没有放下过去,她还是爱苏向东的,但她这种爱太可怕瞭,因为她爱著,又不停的鄙夷著,生生儿的,就把苏向东给逼上邪路瞭。”
苏向东为瞭证明自己,才会不择手段的疯狂敛财。
可是他再怎么敛财,他也敌不过李荣锦啊,毕竟人傢是几代人做服装,做起来的大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