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片地方,用大根大根的钢筋焊起来,围成个圈儿,裡面栽瞭许多绿色的植物,看著,像是一片菜田。
夏影颇为不解,望著那片菜田,就说“聂工您带我来这儿,是来干什么的呢,您要说这片小菜地就是你们的农场,或者说是你的实验用地什么的,那也太可笑瞭吧,因为它看起来,顶多隻有半亩田地那么大。”
聂工两手插兜裡,也在笑呢。
“这是雪莲。”他说。
夏影再看瞭一眼,平淡无奇的绿植而已,居然是雪莲?
“我走遍瞭这一带的雪山,一株株移过来的,雪莲。种给我妻子吃的,从移栽第一颗雪莲到现在,已经有十年瞭。”聂工顿瞭顿,又说。
夏影还是不太明白。
聂工于是再解释说“刚才下车的那个女人,不是我的助手,而是我的妻子,她叫陈丽娜,就是这片雪莲花的主人。”
相互洗脑
夏影大概有点没反应过来,颇为挑衅的笑瞭笑,问聂工“我能进去吗?”
聂工这地儿吧,总爱叫工人们偷,所以焊死瞭上著锁呢。
而且吧,他的规则,除瞭能在陈小姐身上破功,别的地方,那都是无欲则钢式的无坚不摧“不可以,你会把花踩坏的。”
夏影还带著相机呢,她也明白,自己刚才用错情瞭,这会儿就不再说话瞭,而是把自己的尼康相机交给聂工,拂瞭拂自己的长发,就说“我呀,最喜欢摄影瞭,这样,让我在你和你妻子爱的见证面前拍个照,好吗。我要见证这种,特艰难困苦的环境下,最伟大的爱情。”
说著,她就一手叉腰,开始摆ose瞭。
而且吧,这女的真是拥有春风化雨般润物无声的本领“你的妻子是不是还不知道这篇花海的存在呢,拍个照片吧,正好也让她感受一下。”
这时候,聂工就应该要给她拍照片瞭呀,多顺理成章的事儿。
但是聂工把相机拿在手中,瞄准周围看瞭一圈儿,等夏影把姿势摆够瞭,却就把相机给收起来瞭。
“拍呀,聂工你甭告诉我,你在这边疆呆成瞭个土老帽儿,连相机都不会摁瞭吧?”
“夏小姐,这是边疆,你们入境之前应该接受过检查的,相机不可能入境,那么,我问你,这相机是怎么进来的?”
“我跟你们矿区的领导打瞭申请呀,我隻是个女人而已,我来投资,于是想拍几张照片,这没什么错吧?”夏影一脸的天真和茫然。
聂工说“当然有错,我都说瞭,这是边疆,这儿的每一寸土地,外来人口都是不准拍照的,如果有人一味的想拍照,她很可能,就是一个美日间谍。”
“那你把我的相机还我,还有,我觉得你这人一点意思也没有。”夏影说著,伸手就要相机瞭。
聂工才不给她呢“我得检查你相机裡的照片,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等你出境的时候,相机我会还给你。你们是来做生意的,不管你曾经是个什么人,也该知道,遵守一个地方的法律,对吧?”
夏影气的,直接不说话瞭。
当她生气瞭,就会恢複初见时那种端庄,冷豔,高贵的阔太太形象。
聂工带她在三号基地转瞭一圈儿,就准备前往八一农场,那是近两年来才组建的一所农场。
农业规划做的特别好,而且呢,因为湿地面积比木兰农场大得多,所以风景非常优美。
“回宾馆。”夏影直接说。
聂工说“到瞭边疆,不看看湿地和绿洲,仅矿区来说,没什么意思的。现在正值秋收,孩子们全在农场裡摘棉花,我建议您去看看,您说呢?”
“我生在旧上海,对于务农,边疆,以及农业大生産这些字儿,除瞭厌恶,就是极尽的厌恶,我不想看见那些东西。”夏影说。
她是下乡最早的那批人之一,可以说对于上山下乡,劳作,有种切骨的恨。
“苏向东原来是在延安,我看过他给笔友傅永东写的信,信裡有那么一段儿,说自已为瞭买一罐麦乳精,曾经一天,走瞭三十裡路去赶集。
买到以后,又三十裡路,把那罐麦乳精送给你,再然后,走瞭六十裡路,回自己的知青所,有这事儿吗?”
夏影闭著眼睛呢,说“有。”
“我种雪莲,很容易的,是在吃饱肚子的情况下,而苏向东给你买那罐麦乳精,在你看来不算什么。
但是,他是在饥著肚子的情况下,一天之中,走瞭整整六十公裡的路,那是一个人体能的极限瞭吧。”聂工说。
苏向东在给傅永东的信中抱怨,不知道妻子为什么非得要吃一罐麦乳精,而他买完那罐麦乳精,回到知青点后,脚上全是磨起来的大水泡。
夏影冷笑瞭一声“我现在不吃麦乳精那种廉价的东西瞭,我想喝牛奶,会从荷兰直接空运最新鲜的,我想吃鹅肝,立刻就可以飞到法国去,如果赶得早,还可以在卢浮宫外的广场上喂鸽子麻雀,晚上就回香港瞭。”
“但那种廉价的东西,在当时,苏向东花瞭一块钱,他花光瞭自己所有的积蓄。而你去法国喂隻鸽子,会花光李荣锦所有的积蓄吗?”
“我可以自己赚钱,我并不是一隻躺著吃的米虫。你们对我有所误解吧,总觉得我们这种女人到瞭香港,就隻能靠男人吃饭吗?”
“凭什么呢,凭出卖自己知道的信息,以及给很多华人洗脑,然后日本人给你钱吗?”聂工颇讥讽的,就反问。
夏影不说话瞭。
当然瞭,她这种人,什么样的美男没见过呀,聂工给她使美男计,人还给聂工使美人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