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的交通部门已经开始实话新计划,马路上很快就不允许马匹和羊群随意通行瞭,到时候,会在城边开辟专用的路线,以供马匹行走。”
“嗯,聂工您说的可真好,隻是这个地方太不适合您这种身份与学识都叫人仰望的人呆瞭,我真的替您惋惜啊。”夏影于是说。
聂工看瞭半天,终于还是说“夏小姐,能把您的手挪开吗?”
夏影仿佛才发现似的,就把手从聂工手上取下来瞭“抱歉啊,我刚才太紧张瞭。”
总算到瞭石油宾馆,夏影一看外面不过六七层的小楼,光看外表就那么寒酸,又不肯下车瞭,对聂工说“不会,就安排我们住这么寒酸个地方吧?”
聂工说“这是我们矿区最新的宾馆,要住一晚上,得到区政府批条子。”
夏影一看陈丽娜下车瞭,顿时一摇聂工的手,就说“这个宾馆我真是不想住,既然聂工今天由组织指定陪我,那这么著吧,您带我出去,看看这矿区有意思的地方,人和事,好吗?”
说著,她就重新把安全带系好瞭,两隻脚还轻掂著。
怎么说呢,那是一种少女式的,或者说特温柔,特小鸟依人的神态,眼神裡的那种鼓励和调侃,聂工还挺熟悉的。
想半天,包曼丽也曾这样看著自己。
看来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总还都是一个味道啊。
聂工觉得特可笑,摇下窗子就问“陈小姐,你确定不跟著我们?”
陈丽娜为瞭钱,已经准备好把聂工送人瞭,挥手,还学著他那些学生们的口气说“老师,您放心去玩吧,万事有我呢。”
眼看著自傢男人真的绝尘而去,陈丽娜心说“王八蛋,从今往后,你休想上我的炕,今天早上的夫妻生活,将是你人生最后一次”
不过,狠心把孩子扔出去瞭,陈丽娜当然得去套狼啊。
结果紧赶慢赶赶到汽车厂,苏向东插著兜,在嘈杂而又繁忙的车间正中央,仰头就那么站著呢。
“考察团的人呢,不是说今天就要来吗?”陈丽娜说。
她是来追富商,搞投资的啊。
苏向东一幅看穿陈丽娜的样子“你让聂工把夏影带走瞭?”
“啊。”
“你是不知道她如果想搔一个男人的心,得有多厉害,居然敢让她把聂工给带走。”苏向东冷笑瞭一下“要说苏妲已真能再转世,除瞭夏影,没别人,陈丽娜,你这回是自讨苦吃。”
“我不操心那个,我隻问你,考察团怎么没来,他们去哪儿瞭?”
“李荣锦想去看看石油基地的基建,他们去瞭6号基地。”
苏向东以特缓慢的步子,带著陈丽娜往车间裡走著,走到尽头,就是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跟聂工那种井井有条的不一样,特凌乱,到处堆著各种零件,机械,螺丝,工具。
苏向东两手插腰对著墙站瞭半天,突然从角落裡提出个盒子来,铺开一张图纸,伸手指给陈丽娜看“小陈,你在汽车厂也呆的久瞭,但应该没见过这样东西,我指给你看,这是箱体、箱盖、手轮锁、锁扣合页,而我呢,马上就准备要在汽车厂焊接,并生産实物瞭。这个叫作磕头机防盗箱,这生産出来,可是专利産品,要有这东西,油耗子们就很难再盗油瞭,当然,磕头机也就安全瞭。而这东西,是我发明的,我已经申请专利瞭。”
闻名全国的大油霸,真是玩什么的就精什么,他居然研发瞭一款磕头机防盗油系统,这叫什么,坏人要是想走正道,会叫走正道的人,无路可走?
“你个大油耗子,发明瞭一种防盗油的油箱,然后,还申请瞭专利?”陈丽娜说。
苏向东举手,仍是投降的态度“所以,放我一马成吗,我承认我手裡的黑钱,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得多,不,你都想象不到在这个贫脊的共和国,我赚瞭多少钱,或者说吸瞭多少的黑血。但是,帮我,让汽车厂走上正轨,然后咱们再商量罪与罚的事,成吗?”
陈丽娜对于苏向东这个人吧,两辈子,除瞭讨厌,就隻有佩服。
谁还能像他一样,就这么张狂自大,但又无奈的,说自己是共和国第一富人呢?
“能答应吗,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苏向东再问。
陈丽娜白瞭他一眼“小伙子,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而且,你要知道,盯著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公安,是于东海。”
于东海看起来清清秀秀的小伙子,仿佛没一点脾气似的,但那是隻旱獭,咬上裤管就不会松的那种。
另一边,聂工慢慢开著车,载著夏影小姐,正在前往三号基地的路上瞭。
“这个基地好玩吗,晚上咱们吃什么呀,还有,晚上我宿在哪儿呢,矿区就不用去瞭,说实话,我跟李荣锦呢,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也隻是他的秘书而已,他到瞭你们矿区,估计想尝几个新鲜的北妹,而你们的领导们呢,肯定很愿意给他安排,对吧。所以啊,聂工你最好在外面给我安排个住的地儿就行啦。”夏影是一副嗲嗲的南腔,说话的时候特亲昵。
当然瞭,本来是一次特正规的接待,可是她坐在聂工的旁边,天然的,就把氛围给变成一种,隻有两个人的,晚秋的一场愉快的,私人旅行瞭。
3号基地后面就是雪山。
聂工看夏影穿的还算多,带著她到瞭油井上,一路把车开到办公区的后面,带著夏影,就上山瞭。
现在为瞭防盗油,山上也是佈著铁丝网子的。
再往上走,风越来越寒,就是十月也会落雪的,雪线以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