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打上劲儿瞭,拳头连挥带舞的,也不管他打的是谁,又吼又哭“我天天就睡四五个小时,我不累吗,我还吃不饱,我帮他干活儿瞭,他凭啥骂我妈。”
居然又是二蛋,一把就把这小伙的拳头给捞住瞭。
陈丽娜昨天就跟聂工说过,二蛋唬瞭几个小混混的事儿,这会儿她就扬头问“你儿子又管闲事儿瞭,咋办?”
因为车裡太臭,聂工鼻子都在陈丽娜的头发裡埋著呢。
“总得有个人挺身而出吧,二蛋这不挺仗义的?”
而且吧,你甭看二蛋小,一身的大哥气质,把那小伙子搂过来抱瞭抱,拍瞭拍,给他嘴裡塞瞭一油饼子。并且跟售票员保证,自己一定能安抚好他。
好吧,一场武斗,就这样消弥瞭。
小伙子感动的,边吃饼边扑二蛋怀裡哭呢。
下瞭车,还得再搭蹦蹦车,才能到天山下,这会儿草还是绿的,雪山巍巍,天宽地广空气新冽。
邓淳就跟隻蔫巴巴的小猴似的,跑也跑不动,爬也爬不动,走不动瞭,就乖乖的叫聂工背著他呢,二蛋和三蛋几个背著妹妹,一通的胡跑。
越往上爬就越冷,幸好带的衣服多,几个孩子虽然冻的直打哆嗦,但爬到有雪的地方,全玩疯瞭。
傍晚往回走,结果坐蹦蹦车的时候,就又遇这俩爷孙瞭。
俩人筐子裡还剩著几串葡萄呢。
这应该是俩种葡萄的父子,背到景区来卖的。
“哎,你傢哪的?”那小伙子就问二蛋。
二蛋又跟他搭上话瞭“乌玛依矿区的,你们这葡萄,好卖吗?”
“送你点儿吧,哥,不是不好卖,我爷爷天天打我,骂我妈,我是真不想呆在这儿。你们那边好混嘛,有啥门路没,搞点钱花,我就想出去闯天下。”
二蛋看著身后的陈丽娜呢,没敢说话。
他总看镜子裡,也觉得自己挺可爱的呀,就不知道为啥,好多十五六的小伙子见瞭他,都爱喊声哥。
“赶明儿我到乌玛依找你啊。”小伙子拍瞭拍二蛋的肩,先挤上班车瞭。
傍晚下瞭班车,走回宾馆的时候都累的不行瞭。
陈小姐已经走不动瞭,在一楼给几个孩子一人要瞭一大碗炒面,再要瞭一份手抓,吩咐把自己的那份儿送上楼,就上楼去洗澡瞭。
洗完澡瞭站窗子边儿吹风呢,就见招待所门外站瞭好些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们,至少七八个。
一看那混社会的气质,就知道他们都是属于闲游散转没事干,偷鸡摸狗不学好的。
不一会儿,二蛋悄悄摸摸出去瞭,背后一隻塑料袋,一看就是提著手抓肉。
小伙子们一拥而上,全跟他身后,不知躲哪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