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心裡激动,但并没有表露出来。
她想的,是邓东崖所说的,那个极难管教的孩子呢。
让她帮他带孩子,陈丽娜就有点头痛瞭,究竟得是多难管教的孩子,邓东崖才这么难说出来。
这不,陈丽娜借著进小库房拿水果,给聂工个眼色,就把他给叫出来瞭。
边疆的水果啊,放在地窖裡,一年半载都不会坏的。
甭看现在是春天,去年冬天存下来的苹果,皮特别厚的哈密瓜,还有拳头大的大苹果梨,都是一股子的香气。
“一会儿他说要送孩子给咱养,你来拒绝啊。”陈丽娜就跟聂工说。
聂工点头“当然瞭,咱傢就四个呢,我们又不是开福利院的,刘小红咱都没养,帮他邓东崖养孩子,他想得美。”
“对,反正服装厂的事儿定下来瞭,他再用啥诱惑我,我都不帮他养孩子。”
上海当然时令水果多,但是,就现在来说,也没有草莓和指头肚大的小西红柿啊,还有一种比拇指稍大一点的果子,邓东崖捡瞭一隻来吃,并不算太甜,但是吧,味道出奇的好。
陈丽娜介绍说,这是农场的田书记,最近用茄子和西红柿杂交,研发出来的新水果,邓东崖不懂农业,确定自己虽然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东西,于是吧,就多吃瞭几颗。
这不,他清瞭清嗓音,搞的很正式的,就准备要谈孩子瞭。
当然,聂工和陈丽娜交换一个眼色,也是早就想好瞭,委婉的拒绝帮他养孩子。
翻开皮夹子,从裡面拿瞭张照片出来,递给聂工看瞭看,再递给陈丽娜。这照片上是俩大人,俩孩子,大人呢,肯定就是邓东崖和他爱人瞭。
而俩孩子呢,大的是个男孩,咧开嘴笑著,小的是个闺女,两隻眼睛很大,看起来属于特别机灵的那种,跟邓东崖的傢属长的,非常像。
不过,就跟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陈丽娜是聂卫民兄弟的继母一样,陈丽娜隻看瞭一眼,就发现瞭,邓东崖这傢庭,应该也是再组的。
“这是我大儿子,今年九岁瞭,跟你傢最小的那个儿子一样大,特别特别不服他继母的管教,在傢就是欺负妹妹,跟继母对著干,还欺负妹妹,在外面呢,简直是……”
邓东崖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好吧,这唐国强式的大帅哥,看来也属于后院不宁的那种嘛。
“扎人自行车胎,给人汽车下面放钉子,下水道的井盖子上放鞭炮,这孩子呀,我真的,回回想给送少管所去,但他还太小,人不肯收啊。”
聂工一看,该自己上场瞭,就说“东崖,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吧,我们傢孩子已经够多瞭,你傢的孩子,恕我们真腾不起功夫来照顾,好吗?”
邓东崖一听聂工拒绝的这么干脆,挺遗憾的,但也不好强求人傢,就叹瞭口气说“你们至少考虑考虑,天下父母心,谁都希望儿女好,但我对于我这个儿子,是真的无能为力。”
陈丽娜看著照片,莫名觉得这孩子长的特别让她眼熟。
看瞭半天,她说“他是不是叫邓淳?”
邓东崖愣住瞭“我原来跟你提过?”
“大概提过吧。”陈丽娜说著,就把照片接瞭过来,仔细看瞭半天,笑著说“这样吧,你把这孩子送来吧,但咱们可得说好瞭,跟我傢的一起吃,一起住一起上学,我傢大的俩可凶著呢,他要敢欺大打小,对妹妹不好,卫国和卫民肯定会拎著拳头伺候他,真打伤哪儿瞭,我可不管。”
“我那儿子,现在真要没人管,那将来就得进少管所,我在傢都拿大皮鞭抽呢,你想怎么管随你,反正,不要让他挨饿就行,伙食费我会按时寄来的,好吗?”
“行吧,但到时候你们自己的人送来,而且,要他真不服管教,我也不养他,一份电报,你自己来接孩子。”陈丽娜于是又说。
邓东崖今天吃的可算很多瞭,但坐瞭半天,不但胃没疼,这会儿还有点儿饿呢。不过吧,聂工傢的孩子确实够能吃的,她做的菜,全被他们给干完瞭。
意犹未尽,邓东崖恋恋不舍的,离开聂傢,趁著车就回招待所瞭。
“站住,什么人!”突然,招待所外几声怒吼,邓东崖都给吓瞭一跳。
“举起手来。”
“不是,警察同志,我们啥也没干啊。”有人说著。
邓东崖给吓的,举瞭半天的手,才发现对方说的不是他。
等邓东崖上瞭楼,还没到自己房间裡呢,就见马小芳直接给人从房间裡拖瞭出来。她还在那儿喊呢“邓书记,快,快给陈俊彦打电话,快呀,就说我在矿区给人劫持啦。”
邓东崖看瞭半天,问赶出来的赵主任“这女的怎么啦?”
赵主任半天没好意思说,看马小芳给拖下楼瞭,才说“据说是指使手下人,蓄意在矿区搞恐怖活动,给抓瞭呢。”
好嘛,玩这种小把戏,以今天下午邓东崖所见的,冷奇身上那股子煞气,不抓她才怪。
这不到瞭晚上,一傢人就该睡觉瞭。
聂工刚给妹妹冲好瞭奶,这不给瞭她小被窝,让她自己躺在小被窝上吃。
妹妹不肯,要躺在妈妈的身上,而陈丽娜呢,因为昨天晚上扭伤瞭腰,还没好,疼的不能碰,正跟妹妹俩纠缠呢。
聂工也躺到瞭炕上,拍著自己的胸膛说“好啦,卫星,坐爸爸胸膛上来吧,爸爸摇著你吃,行吗?”
因为这个爸爸严肃嘛,妹妹很少跟他开玩笑的,但也笑嘻嘻的爬瞭上来。
聂工也是学人冷奇的样子,胳膊摇把摇把,把自己的身体给妹妹当摇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