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恼火,她想起早上那一桶溲尿,咬著牙说“她不是会耍泼嘛,居然给我泼尿,你也让你的人往她们身上淋粪,不就是比泼嘛,我倒要瞧瞧,谁比谁更泼。”
小张一听,这主意好啊。
既然陈丽娜能从自傢往出来泼尿,他为啥不能呢。
这不,转身,他再回省委,就准备要这么干去瞭。
聂国柱和陈丽娜,三蛋儿三个,堵著门呢,人让进出,材料不让进,省委门前聚瞭一大堆送材料的人,裡面当然也停工瞭,那不还有好事儿的人,也聚在省委门上,全围在一起看热闹。
人群当中,有一老头儿,手裡抱著个收音机,若无其事的站著呢。
突然,有个中年男人拨开人群,就走到老头子跟前儿瞭“爸,您找我?”
要有层次高点儿的干部过来,保准得给吓死,因为,这中年男人,正是红岩省现在的二把手,金胜。
“聂副司令当初可是我的老首长,你们把人房子砸瞭不说,现在还这么侮辱人,你说,你们办的这事儿地道吗?”老爷子威严著呢。
金省长看见省委门上站著的那三个,示威的人瞭。
他说“爸,咱们不是为瞭搞修葺,换地儿办公瞭嘛,这事儿我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个屁,刘莉昨晚跟你说的时候我也听见瞭,她说她听说好多人风传聂司令傢有宝,有人不计后果准备抢呢,你倒好,非但任手下的人动瞭人的房子,好好一个省委,现在搞一群混混在那儿鸡飞狗跳。”老爷子说著,把收音机往省长怀裡一拍“不说对不对得起老司令,北京多少人盯著你呢,你是我儿子,你要再不作为,放任手下的人这么乱搞,趁早退瞭回傢养孩子去。”
说白瞭,红岩黑道白道,从高层到百姓,大傢都想知道马地主的爷爷拒不肯捐飞机后,那钱都藏哪儿呢。
不过是老瞭三代人,过瞭几十年,这事儿传玄乎瞭,就真真假假瞭而已。
可这老爷子,以及很多人明明白白盯瞭一晚上,隻看到聂工一傢受瞭无尽的屈辱,可没见什么金子。
金省长站原地看瞭会儿,发现闹的确实不像话,招来秘书,不过几句话的事情。
很快,省委的干部们就出动瞭。
聂国柱是真准备好瞭不成功就成仁的,还不停跟三蛋说“你放心,聂叔叔这回呀,谁保护不瞭,也一定保护好你。”
三蛋很想说,爸爸之所以敢走,就是因为妈妈这儿有人能兜底儿,但跟聂国柱,却没法解释这事儿。
总之,不论任何事情,聂国柱跟聂卫国一样,永远都是属于心情大起大落,大悲之后大喜。
如果事情不顺利,就要骂社会真黑暗,如果事情有转机,就得说上面都是青天大老爷的人。
他真当小张能隻手遮天呢,没想到省委的干部一出面,小张直接就跟孙子似的。
“对方报价一万两千块,张宝生,这钱你能出吗?”省委的干部问小张。
小张摊著双手说“我真没钱啊领导,你总不能逼我去卖孩子吧?”
“那行瞭,这工程你不用做瞭,明天开始我们重新招标人来做。这一万两千块,就从我们应该结给你的款项裡出吧。”省委的干部说。
小张仿佛给雷劈过一样“领导,这施工队可不是我一人的,马小芳你们认识吗,咱们军区的领导,这工程她往上面打过招呼,你们不能随随便便就把我给换瞭。”
事实上省长就在外面站著呢,不过领导们嘛,都低调,不可能直接出面。
但是,省长直接回头就吩咐身边的秘书“去查一下,看这工程是不是马小芳揽的,要确定是,把她的人事档案退回军区。”
秘书一听,其实也有点为难“马小芳要进财政厅,那不是上面有人打过招呼的吗?”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个女人胆子大到能明抢,让她进财政厅,以后财政厅岂不要姓马?”省长声音裡都带著怒气瞭。
真有大领导盯著,共和国的事情,办起来那叫一个,效率惊人。
陈丽娜带著三蛋回瞭傢,洗瞭把脸的功夫,省委那边已经来人,一隻牛皮纸大信封,裡面厚厚的一沓子,全是赔她的,厅屋的修葺款。
“丽娜,你看派处所都把我给除名瞭,要不这厅屋,我来帮你建吧,保证木料价格,你给我两千块就成,这屋子呀,我就能给你起起来。”
陈丽娜说“表哥,你看小张那包工头,当的好吗?”
聂国柱想瞭想,摇头“跟狗一样。”对上一张脸,极尽献媚,对下一张脸,极尽凶恶,真的,人都活成狗瞭。
刚才聂国柱出门看瞭几眼,见那小张蹲马路上干嚎呢,哭的真跟条狗一样。
陈丽娜又换瞭件裙子,从屋裡出来瞭“不是生活实在过不去,就别去当狗,你好歹还是当过兵的,你就说,省委在咱这事儿上,公平吗?”
虽然闹的时候挺难的,但等省委的领导一出面,确实事情解决的非常顺利,也非常公平,可以说,聂国柱看到省委的干部亲自递来的钱的时候,都激动的,热泪盈眶瞭。
“公平,真公平,有时候我就觉得吧,社会特黑暗,可有时候我又觉得,这世上总还有好人,有好领导。”
“你要也能做一个好领导,你看看,像我这样孤苦无助,给人欺负到打掉牙往肚裡吞的人得多感谢你。”陈丽娜笑著说。
聂国柱嗨的一声“我?我哪有当领导的命?好好儿一个片儿警的活儿,也叫我给丢瞭,我这运气啊,这辈子也是没谁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