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瞪瞭幸灾乐祸的聂工一眼,俩人又同时沉默瞭。
他们也没有想象到,于东海给废掉,会是这么一种,激烈而又悲壮的场面。
于东海找到瞭油耗子们建在深山裡的黑油厂,正准备要往回走的时候,给他们发现,那些油耗子也知道,公安系统并不是所有人像于东海这样,软硬不吃,给钱不要,所以,势必就是要杀他。
他哥眼看要去参战,他又给人伤成这样,这兄弟俩也是够惨的。
那边病房裡,冷奇正在大呼小叫呢“我不吃饭,我要抽烟。”
“烟我全扔马桶裡瞭,饭你爱吃不吃。聂卫星,你怎么就隻跟著你三哥呀,你妈妈呢?”安娜见三蛋背著妹妹进病房瞭,就问。
三蛋说“我妈妈给于公安熬瞭鱼汤,正在等他出手术室呢。”
“这小丫头终于生出来啦。”冷奇胳膊上带著伤瞭,不管不顾,就从三蛋肩膀上把妹妹给抱下来瞭,像拧兔子一样拧著看瞭片刻,他说“安娜,给我生这么一孩子吧,你要答应我生个孩子,我就下个狠心,把烟给戒瞭。”
“生来干什么,要咱俩都进监狱瞭,谁来养?”安娜反问。
冷奇生气瞭“安娜,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悲观,我不偷,不贪,不抢,不培植恶势力,我怎么可能坐牢?”
“你自己干的事儿,你自己清楚。”安娜冷冷瞪瞭他一眼“聂卫星,不要让那个叔叔抱你,他是个坏蛋。”
妹妹可不觉得冷奇坏。
可以说,她就像个天生的小护士一样,喜欢照顾所有人,尤其是不开心的,给大傢唾弃的那种人。
就比如贺敏,再比如冷奇。
这不,看冷奇肩膀上缠著绷带呢,安娜还特讨厌的瞪著他,她凑过去嘴一嘟,就开始给他吹伤口瞭。
这种习惯,还是她自己学走路的时候,偶尔摔倒瞭,疼,妈妈把她抱起来,给她吹一吹,所养成的。
冷奇本来是嬉皮笑脸的,仰躺在病床的被子上,长时间的看著妹妹和三蛋两个。
当然,这会儿要给他一支烟,他抽上一口,可能会更清醒一点,但是,就这俩孩子,在突然之间,就足够让他清醒的瞭。
他确实准备干一年非常对不起聂工的事情,而且,还是和马小芳合伙儿干。
要说不看到小卫星,他可能一狠心,黑手一下就干瞭。
但是看著小卫星圆溜溜的小脸庞,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看她小嘴巴扑扑的给自己吹著气,冷奇脑子裡嗡的一声,突然就清醒瞭。
要安娜真给他生这么漂亮个小女儿,而他自已手上始终沾著不干净的东西,那这样干净而又漂亮的小女孩,他还配拥有吗?
事实上,他是不配的。
所以,安娜不给他生孩子,她一直都很清醒,很冷静,很理智,所以,才不给他生。
他得把那件事,赶紧告诉聂工。
冷奇心裡这样想完瞭,又很嫌弃怀裡的妹妹“小女孩真的好烦,赶紧赶紧,安娜,把她抱走。”
小聂装怂
麻药一过,于东海就醒瞭。
但是就算醒来,给人轮著拳头暴打过,给马蹄踩过的那些外伤,也足以叫他动弹不得。
他床前守著俩医生呢,一男一女。
当然瞭,这么重大的事故,他还是公安局刑侦科的科长,矿区足够重视他这次的伤情。
“傅衍,你就真不考虑跟我结婚吗,我从我哥傢搬出来,跟他们断绝关系瞭,没地儿住瞭。”
“泌尿科医生杜宝珍,你能把你的手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取下来吗?”
“我正在给他掂毛巾,这个必须拖著,不然他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杜宝珍,不是我不答应跟你结婚,而是你这工作,你就不能转个别的科室吗,我来见你,哪一回你不是在给人备皮,或者割,今天这个更牛瞭,你给他端瞭半天的枪,这可是个成年男人啊。”
“我是医生,他是病人,而且,我要毛巾垫不好,他就得废瞭,这可是咱们矿区最厉害的刑警,人是英雄,你能不能不要想的那么龌龊?”杜宝珍说。
医生傅衍抱臂站在病床头上看瞭一会儿,说“杜宝珍,我觉得咱俩还是别谈瞭,我真接受不瞭你这个工作,真的。你说你要回傢养孩子,或者去毛纺厂打工,你自找苦吃嘛你非得干这个?”
说著,他转身离开瞭。
杜宝珍手还在于东海的被窝裡呢,看男朋友走瞭,到底生气嘛,手就动瞭一下“真是,什么人嘛,分手就分手,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儿的。”
就在这时,于东海醒瞭。
“于东海同志,不要乱动,你伤的很严重。”医生杜宝珍说。
于东海两条腿给人捆在床上,大叉开,感觉这女的手在的不是地方,尖叫瞭一声“把你的手给我挪开。”
“我也很想挪开,但是,我要挪开,你的系带就会再度绷开,等我把毛巾经你顶好。”
“什么系带,我到底怎么啦?”于东海一听,当然也著急,吓的麻药劲儿都过瞭。
杜宝珍说“首先,我得表示遗憾,你的一根系带断瞭,所以你的脱落瞭,不过,幸运的是他们送来的够及时,所以,我给你缝上瞭。”
这跟端地雷没啥两样儿,杜宝珍伸瞭一根指头出来“就这么细的一点线,你要想将来能过正常的性生活,你就不能动。”
于东海看著她的比拟,问说“那我要是动瞭呢?”
“万一再挣断,可就补不上瞭。”
于东海颓然躺瞭回去“医生同志,你不觉得尴尬吗,换个男医生来,不怪你男朋友要跟你分手,你坐我面前,你还这么个姿势,我压力非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