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聂工又说“你知道包曼丽拿这玩艺儿卖瞭多少钱吗?五百美金。”
胡轩昂接过新一期的杂志翻瞭翻,问说“包曼丽,你接近我,该不会是想把我们的导弹数据,也卖出去吧。”
之所以有人把某些人称作卖国贼,而之所以卖国贼可恨,并不是因为他们贪得多,而是因为,他们把国傢价值千万的资産,贱价交卖,而自己拿到的那点微薄的酬劳,甚至不足以安慰他们愚蠢的智商。
就刚才,她还明裡暗裡的暗示陈丽娜,胡轩昂将来升瞭职,自己要给她穿小鞋儿呢。
果然啊,这间谍特务啥的,总是小聪明骨碌碌的转,要真说大智慧,他们没有。
革革命的命啦
安娜正在外面给孩子们讲当初自己在农场插队时的故事呢。
什么地裡突然出现一隻田鼠,大傢知青们烤瞭,一人一口啊,挖到个野菜跟子不知道有没有毒,烤瞭以后让成分最差的先尝啊,说到自己吃瞭一口菜根子。
于是就开始装死,把知青们全都吓坏瞭的事情,孩子们都哄堂大笑瞭起来。
这儿冷奇跟条狗一样,也跟著嘿嘿笑呢,突然见聂工在贺兰山傢厨房裡挥手招自己,赶忙就进去瞭。
进去一看,包曼丽呆呆儿的,在沙发上坐著呢。
胡区长就在阳台上站著,问冷奇要瞭一支烟,他把包曼丽的情况简单讲瞭一下,当然瞭,因为气,他几番语调不成词。
冷奇吧,其实早猜到包曼丽的钱来途不干净,这么一听,那就对瞭,这不恰好能对得上瞭嘛。
事实上,聂工一直在调查取证,想要追查的更深,没想这么早把事儿公佈出来的。
今天是因为胡轩昂直接宣佈结婚,他才会迫不得已,提前向胡区长彙报这事儿。
也是为瞭胡区长的政治前途,聂工才会私下把他叫出来,让跟包曼丽一起谈。
“你的下线,我知道,是朱海亮。但是曼丽,现在你得告诉我,你的那个上线是谁,谁帮你把情报从矿区带出去,还能带出国,那个人在哪儿,他是怎么把你给诱惑上鈎的,你们又是怎么接头的?”聂工说“说出来,这事儿我保证你可以轻判。”
包曼丽一开始挺慌的,这下反倒不慌瞭“我明白瞭,你不过是调瞭几份我的外彙收入记录,然后呢,知道我拿过几分文件,又调瞭我的出国记录,就确定的认为我是在卖国。那好,我现在什么也不说,你自己去查吧,隻凭我拿过的那几份文件,你能查出什么来就是什么。”
摊瞭摊双手,她说“我得告诉你的是,我同样从国外带瞭很多情报回来,而我带出去的东西,隻是为瞭让那些商业间谍信任我而已。导弹研发真正的核心资料,我没有卖过,反而是国外军事方面的情报,我带进来的有很多很多,我现在要求把我移交到北京去,因为北京才能还我的清白。”
聂工和冷奇都不知道她这话的真假,倒是冷奇说“你走不到上面,顶多在红岩军区,我就能运作著,以间谍罪把你给判瞭。”
“冷奇,你可不要开玩笑,我要死瞭,你们这儿所有的人都得完蛋。”
“因为,上面有某个领导会保你吗?”陈丽娜反问。
包曼丽勾唇笑瞭笑,但没说话。
“包曼丽你甭来这一套,你看你从刚到矿区再到现在,傻也装过瞭,痴也装过瞭,车间的苦也受过瞭,累也受过瞭,刚才聂工给你讲的多清楚,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崇高,你就是在贱卖国有资産,明白吗。我跟你说,你要好好儿在矿区干,你要真愿意在毛纺厂干,早晚能富起来。
而且,房子,你有瞭,好衣服,有那么一两件儿,那就跟初恋似的,是好东西。
但多瞭,就不值钱瞭,你以为无限度的享受,钱呀物呀的,就真的是快乐吗?我得告诉你那不是,当奢侈品在你生活中成瞭白菜,它就不是享受瞭,你懂不懂?”
包曼丽笑瞭笑,说“说的好像你不爱钱,不爱衣服不爱化妆品似的。”
“我爱,我比你还爱,我隻有一件香奈尔的大衣,但隻要穿上它,我就无比的快乐,我把它当成一种奢侈。
但我不刻意追求那种奢侈,因为不论我的能力,还是我的财富,抑或我爹妈留给我的一切,都让它不可能变成我生活的常态。”
说白瞭,依旧是种德不配位。
你没有超高的智商,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钱,也没有土壕爸爸和土壕妈妈,就想享受那些东西,那不就隻有犯罪一条路吗?
包曼丽不笑瞭,眼眶倒是有些红,站起来问冷奇“我应该去哪裡瞭,你们武装部,还是直接回红岩?”
胡区长一听,就知道这女的要出瞭矿区,绝对就跟煮熟的鸭子似的,飞瞭。
既然事情到瞭这一步,他倾向于,这种事情应该是早有预谋,包曼丽这个人也是有人特意送到他这儿的。
因为这一切太巧合瞭。
他喜欢历史文化,喜欢看《梦裡敦煌》,恰好看过一回包曼丽跳舞,然后搜集瞭几张她的名信片,跟歌舞团打听瞭打听她的情况,接著她就转业,调到矿区。
身为一个几番出国,经常会有外彙彙入账户的女人,她居然能安全过渡政审,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一隻强大的手来抹平一切,那是不可能的。
“把她放在矿区,找个理由先抓起来,冷奇,这人得慢慢儿的审,不能移交红岩军区。”他说。
冷奇觉得吧,真要是间谍罪,这事儿不上报不行,毕竟万一事情捅出去,他得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