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苔再给我看看……你例假啥时候走的,多久没来啦?”安娜早把离婚的事儿撇过瞭,就要看陈丽娜的舌头。
……
“我就不开药瞭,你从现在开始,吃好点喝好点,保持充足的睡眠吧,你呀,怀孕啦。”安娜说。
聂卫民正在翻肖琛留下来的书呢,很多专业书籍嘛,比如汽车修理啥的,看的正入神瞭,陈丽娜还没反应过来,他先啊瞭一声,就笑开瞭“我妈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永远不会怀孕的,不可能。”
“隻要是女人,就有可能怀孕,怎么会有个永远不可能呢。”安娜说“你看你,舌苔发黄,停经超过50天瞭,乳房还一直在胀痛,这全是怀孕的症兆,我确定你是怀孕瞭,你要不信啊,等矿区卫生院上班瞭,到卫生院做个b超看看去。”
“妈妈怎么啦?”三蛋也进来瞭,不知道从哪儿捡到几颗肖琛留下来的滚珠,圆溜溜的,正在玩呢。
“你妈怀孕瞭,要给你们生个小弟弟。”安娜于是就说。
三蛋也愣住瞭,二蛋正在跟他抢滚珠呢,一把夺过去就说“我们不要小弟弟,小弟弟不好,会抢玩具的,我想要个妹妹。”
“生啥就是啥,哪能你想要啥就给你啥?”安娜说“行瞭,我傢冷的很,小心把你们冻感冒瞭,赶紧回傢去,啊。”
不说陈丽娜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是仨孩子也无法接受啊。
等回到傢,两辈子都没怀过孕的陈丽娜坐在沙发上,就呆住瞭。
聂卫民简直就跟个任劳任怨的小长工一样,先是把火墙透的热热的,再把陈丽娜的棉毛大拖鞋找瞭来,给她换上瞭,然后呢,又把她织来晚上给聂工搭著工作的毯子找出来,就盖到她腿上瞭。
“我这还没确诊是不是怀孕呢,聂卫民,你们咋看起来咋都很不安的样子?”
“小陈同志,你要真怀孕瞭,是不是就不会跟爸爸离婚啦?”小聂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儿。
陈丽娜一直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但因为小聂同志实在太谨小慎微,太担心瞭嘛,就问说“怀孕跟离婚有啥关系,我又不是没法抚养孩子,那我问你,万一我们要是离婚瞭,你们咋办?”
对此,小聂同志自有他的一套计划“离就离呗,让我爸住实验室去,咱们还是一傢人,你觉得咋样?”
鼓瞭鼓自己的小胳膊,他说“我扫瞭半个月的雪,最近都练出肌肉来啦,看到没,一股一股的,全是肌肉,我自信我可以负担起咱们这个傢来啊。”
陈丽娜噗嗤一笑,看他还要说点啥,就听小聂又说“你看,大姨怀孕的时候连炕都没下过,天天想吃啥就吃啥,咱现在的条件,比大姨那时候好多瞭吧,你想吃啥,咱农场裡多得是啊,现在雪停瞭,贺叔叔肯定会来基地的,到时候你想吃啥,我叫他给咱找,行吗?”
这意思是,爹真不要瞭,现在就指著后妈过日子啦?
“我可是个后妈呀聂卫民,万一我生瞭亲的,跟你大姨待思甜一样待你们,你们咋整?你们呀,还是跟著你爸爸吧,啊。”
没办法,她就喜欢看他们舍不得离开她,于是凑巴巴的样子。
戈壁沙漠,大雪封山,也就逗几个孩子能开心开心瞭。
聂卫民脸顿时刷的一变,白瞭。
三蛋也出来瞭,俩兄弟面面相觑著,大概这是他们经历过的,史无前例的考验瞭。
“小红都一直跟著大姨,我也会跟著你的。”
三蛋想瞭想,一句话说的陈丽娜的心都化瞭“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会一直爱你的。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就悄悄跟著你,成吗?”
得,陈丽娜眼眶都湿瞭。
孩子都这样儿说瞭,就算真要离婚,他们能扔嘛,当然不能啊。
虽然说才26,但陈丽娜就算自己是老来得子啦,下午大动干戈,带著孩子们搭著输油车跑到矿区医院,阿院长亲自作的b超。
出来一看,稳瞭,不但怀上瞭,用护士的话说,胎儿已经不是一隻小蝌蚪,都已经长出手和脚啦。
一边忐忑,一边惴惴不安,见妈妈高兴的啥似的,三小隻也隻能强颜欢笑啊。
这不,因为爸不在,而基地外面又在闹狼灾嘛,三蛋索性就被窝一抱,死赖到妈妈炕上去瞭,每天晚上睡觉之前,还要对著妈妈的肚子唱上几首歌。
好吧,在他心目中,妈妈肚子裡肯定有一隻小兔子,就跟老妹妹小时候一样,白绒绒的,耳朵绵绵的,隻等生出来给他玩啦。
这天半夜,突然有人敲门。
这不全傢一起等爸爸嘛,聂卫民就先坐起来瞭“小陈同志,我爸回来啦。”
陈丽娜觉得不对“要你爸,会说是自己,你问瞭半天没人应声儿,肯定不是他啊。”
聂卫民一下警觉起来瞭“我去拿猎枪?”
基地当然也没啥坏人,狼肯定不会敲门的嘛,勇敢而又坚强的孕妇陈丽娜爬瞭起来,推开窗子就问“谁?”
居然是冷奇的声音“小陈,开门。”
陈丽娜一听奇瞭“冷部长,你开什么玩笑,三更半夜的,我们秦队长呢,你咋跑我们傢属区来啦?”
冷奇的声音直接冲的要上天瞭“老子叫你开门,这是军令。”
陈丽娜没说话,隔壁的哈工出来瞭“冷部长,你没事儿吧,究竟什么事三更半夜的跑来啦?”
边说,他还边拉枪栓瞭。说实话,自打表哥之后,哈工是连谁都不信瞭的。
冷奇喝说“你滚,叫陈丽娜开门。”
有点爱慕啥的也就罢瞭,陈丽娜向来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种喝醉瞭跑人门上撒酒疯的男人。但她上辈子跟冷奇还谈过两天,记忆中的他不是这样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