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民一直坐在他爸身后,傢庭作业早做完瞭嘛,正在玩那块魔方,悄悄就说“爸爸,这个叔叔也是来破坏咱们傢团结的哦。”
聂工硬生生的咳瞭一声,心说那还用说吗。
冷奇这个王八蛋,小时候马小芳对他好一点,他就天天欺负他。
后来跟马小芳结婚瞭,马小芳那可是大院一支花呀,冷奇又得意瞭一段时间。
但是,一个大院裡的孩子之间,他从来没有熄瞭要跟他竞赛的心。
这不,跑到边疆来,又跑陈丽娜跟前损他来瞭。
陈丽娜连忙就说“冷部长你这话说的可没劲儿啦,我傢聂工平时,刷锅洗碗全是他的事儿,就连我们傢的老兔子要洗澡,也得他来。
不过今天不是您来瞭嘛,您是贵客,他当然得坐著招待您啊,这些琐碎的傢务活儿,横竖我也没事儿,我就干瞭呗。咱们女人呀,私底下不论怎么教夫,外人面上还是要给他给面子的嘛,你说对不对?”
聂工心裡都竖起大拇指来瞭说的漂亮。
“既然您到瞭武装部,那您第一得把于东海于公安给找出来吧,他可是刑侦科的科长,但是今天早上他失踪瞭,高部长本来要彻查这事儿的,您一来,就地接手瞭他的职务,我猜这事儿应该也就耽搁下瞭吧。”陈丽娜说。
“事实上,于东海这个事情呢,我已经瞭解过啦。”冷奇说“要知道,他可是个公安,边疆的黑势力再野,也没到入室劫杀公安的程度吧,我们现在,把这案件往私人恩怨上查呢,你就甭操心啦。”
陈丽娜很遗憾“很遗憾,冷部长,我觉得您的觉悟,可没有高部长那么崇高,您呀,太轻敌瞭。”
冷奇一下就坐下正瞭“那陈场长的意思呢?”怎么也不能比高大勇那个大老粗差嘛。
“我们傢老聂呀,虽然隻是个工科生,别的方面也不赖,就比如说,前些年龚红星来,顺著龚红星那条线,他就一举破获瞭白杨河大桥案,白杨河大桥案,两架苏国直升机,二十多个苏国敢死队的伞兵,这事儿冷部长应该从内参上看过吧。”
“这个,我确实看过。”
聂工暗矬矬的有多得意,冷奇就有多羡慕瞭。
“公安系统重视这件事儿,那是公安系统的事,但是于东海毕竟现在生死未卜,你们武装部的人要能把他提前找到,说不定他能给你提破案的新线索呢?”
冷奇这人,人如其名,性格有点儿骄傲,也有点儿狂妄。
当然,参军以后,一直在部队上混的很不错嘛,这一点,从在动乱年间还能混后勤,就能看出来啦。
抽瞭一支中华香烟出来,他让瞭聂工一支“你抽?”
聂工摆手“我不抽烟。”
冷奇于是说“行瞭,我马上前往武装部,地毯式搜查吧,争取一夜把于公安找出来,这总该成瞭吧。”
送走瞭他,聂工回过头来看著妻子,就说“完瞭,我觉得他是追著你来的。”
“我又不是电影明星,他有啥追著我来不来的,我咋觉得,他也是为瞭给咱们边疆的建设添砖加瓦,才来的呢?”
聂工看著妻子,隻笑,不说话。
俩人躺到瞭炕上,聂工就说“陈丽娜,你看得出来吧,冷奇喜欢你。”
“没有。”
“还敢说没有,我再问你,你有没有看出来他喜欢你?不行,你晚上炖的锁阳我吃的有点儿太多瞭,不要动,让我自己来。”总是斯文的聂工要粗暴起来,那感觉还挺爽的。
几个回合不到,陈小姐就开始讨饶瞭“轻点轻点,哎呀痛!”
“你不懂,从小到大,见我有啥好东西他都抢,我问你,上辈子我们老宅子裡的东西,是不是也是给他弄走瞭。”
聂工气喘嘘嘘的,叫陈小姐于后背上狠掐瞭一把,啊的一声怪叫,放缓瞭。
“金子是他拿走瞭,但你后来打官司,要回来瞭一些。”小陈说。
“你不知道,一开始,马小芳是挺喜欢我的,有时候送个苹果,有时候送个梨,是整个大院裡唯一不欺负我的小丫头,我还挺喜欢她的呢。后来就叫冷奇给拐走瞭,我于是发奋图强考上瞭大学。
他智商不如我,所以就没考上,这王八蛋,那回在同学会上,我就看出来他没安好心,果不其然,跑矿区来瞭。”
“你这想把他赶走是怎么著?”
“我要想赶走他,办法多得是,而且,他在红岩窃听过我,我码不住他是想窃听我实验室的机密,还是想找咱们老宅子裡的东西。”
回到矿区以后,在大型的无线电机组上分析过数据,聂工就知道瞭,监听他的人,就是冷奇。
陈丽娜说“高部长在矿区已经呆瞭很久瞭,上面为瞭怕把他养成地头蛇,肯定不会再让他回来的。要我说,于其武装部是个不知根知底的领导,冷奇反而是熟人,你防备著他,这挺好,但我想,在这矿区的每一个领导,我不论他们来的时候存的什么心,我都想让他们为瞭边疆的建设而奋斗。贺敏我都能掰过来,冷奇我也能。”
“你把贺敏给掰过来啦?”聂工有点不相信似的。
“差不多瞭,再有一点就能掰正瞭。人奔个什么呀,就奔个有吃有穿有钱花嘛,你放心,隻要大傢都富瞭,这世道上,恶人真的会变少,不信你看著。”
没钱的时候,为瞭一块佈,一块馍都能做坏人,等大傢都有钱瞭,咦,像陈丽娜上辈子活的那时候。
那些赚瞭大钱的包工头们,一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吃不饱肚子跑到邻居傢地裡便苞米呀,摘人傢的豆子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