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民当时没说啥,挥瞭挥手就表示自己知道瞭。
但是,等孙多馀一走,聂卫民就假装自己肚子痛的不行,给二蛋也请瞭假,把一直在读书馆裡看书的爱德华一拉,一老两小,三人就从学校裡溜出去瞭。
“卫民,我想说人拐子可是非常危险的,你不该单独行动。”爱德华毕竟老瞭,一跑就是满头的大汗。
“伯伯,您要跑不动就回图书馆吧,我们今天,非要抓到人拐子的证据不可。”聂卫民说。
孙多馀人也不傻,为防叫人给卖瞭,没敢直接去陆白梨傢,跟著孙爱男到瞭自个儿傢,就等著小陆来接自己,然后一起去扯证呢。
没想到一进门,孙爱男傢裡坐著个男人,一看两条腿就不对劲儿,因为他站不起来。而且,他一见孙多馀,就来瞭一句“挺好挺好,个头儿挺高,这要怀个孩子,保准能长高。”
“姐,这啥人?”
“小陆呀,再啥人,陆白梨傢弟,治安队冯科长的外甥。”
“姐,小陆分明是个帅小伙子,这是个啥,这是个小儿麻痹,你甭骗人瞭。”
孙爱男还没说话呢,陆白梨推门进来瞭。
她手裡还提著一捆特粗的绳子呢,进门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始绑孙多馀瞭“孙爱男,七百块可不算少瞭,这人我们以后可得拴起来,直到她多生几个孩子打顺瞭才能放出来,你可不能四处乱说啊。”
合著,孙爱男把自傢妹卖给个小儿麻痹,卖瞭七百块?
陆白梨人胖,凶悍,特别的有劲儿,显然是早就干惯瞭这种事儿的,一看孙多馀还想挣扎,直接几拳头捶在她胸膛上,疼的孙多馀当时眼泪就出来瞭。
“不,不要打坏瞭肚子,回去还要生孩子呢。”坐著的小儿麻痹还在那儿伸著手,不停的说。
孙多馀看著孙爱男,气的眼泪都迸出来瞭。
谁能想得到,亲姐姐呀,她居然能把自己给卖瞭。
小儿麻痹可不止来瞭一个人,他傢父母也全在呢,当然也是准备好瞭将来用来圈孙多馀的地方,四五个人,扶的扶架的架,还有拿臭袜子给孙多馀堵嘴的,一股脑儿把孙多馀抬出门,外头停著辆破破烂烂的蹦蹦车呢。
把人往裡面一塞,陆白梨和小儿麻痹就一起上车瞭“司机,赶紧开车,往楼兰农场去,咱们是楼兰农场的人。”
至于小儿麻痹的爹妈,还有孙爱男,趁的则是后面一辆蹦蹦车,两辆蹦蹦车这不一起一蹦三尺高,突突突的就出发瞭?
等过瞭两条街,陆白梨就觉得不对劲儿瞭“哎,司机,你这路走的不对,我让你出城,你咋往公安局走瞭。”
……
前面司机不说话。
陆白梨一把扯开后面的蓬佈看瞭一眼,突然就哎哟一声“聂卫民,好傢伙,居然是你?”
聂卫民把司机给哄走瞭,在门外等瞭好久,就是准备卖买双方都在车上,人赃俱货,直接拉到公安局嘛。
问题是这离公安局还有一站路呢,陆白梨发现瞭,可咋整?
小聂怕要撞伤瞭小姨,也不敢乱开车,再叫陆白梨给勒住瞭脖子,眼看快要给陆白梨掐死瞭,隻听砰的一声,再看陆白梨,脖子都硬生生的歪掉瞭。
二蛋手裡提著一块砖,窜的跟隻牛犊子似的,拍完瞭陆白梨,见车上还有个小儿麻痹,哪可能放过呀,沾著血的砖头,一砖就拍上去瞭。
……
再说农场裡,早晨有时候。
陈场长一到场,周五例行的,要开个会嘛。
“场长,你让我们去信用社贷款,那要贷出来,万一还不上瞭咋办?”
因为娶瞭个本地安傢户儿,就留在农场瞭的知青侯浩说。
“贷出来,万一到时候産生不瞭盈利还不上,按理来说,隻要说明情况,信用社会给你办延期,隻要交付利息,就可以缓一两年再还。”陈丽娜解释说。
“贷出来的款,就隻能买小型纺织机?”十二队队长孙振兴问说。
陈丽娜摇头“如果你有更好的生财门道,比如织毛衣来卖,没人会反对的,总之就是你贷瞭款,然后用在创业上,信用社是不会管你拿钱干瞭啥的。”
“可咱们把佈料,或者是羊毛生産出来,拿到街上卖,这不是搞资本主义吗,万一有人来剪咱们的尾巴怎么办?”侯浩提出质疑瞭。
陈丽娜说“你们要销售给别人,那当然会有人剪你们的尾巴,但是,你们可以把它全送到纺织厂,将来由纺织厂统一回购你们生産出来的商品,所以,咱们不算搞资本主义。”
一群社员们全是坐在大碌碡上,面面相觑,还有点儿不相信陈场长所说的话。
这时候王红兵站出来瞭“咱们农场裡的工人,不算矿区最苦的,但绝对是最累的,一年到头,大傢辛辛苦苦供矿区的米面油,啥好的全叫矿区的人拿走瞭,三四月还得喝糊涂汤,场长给大傢担保,也是为瞭大傢能赚到钱,我想,她是不会害大傢的。”
中国人嘛,自古以来,隻有个攒钱的习惯,没个借钱的习惯。
所以大傢还是犹犹豫豫,反正信陈丽娜能带著自己赚钱,并且敢出去借钱的人,目前还连一个都没有。
走到一队的地窝子前,陈丽娜推瞭推孙多馀傢的门,门紧关著,显然瞭,裡面没人。
“丽娜,那纺织厂不还没影儿瞭吗,你现在就鼓动社员们去贷款,然后等他们织出佈来,没有纺织厂收,你说咋办?”王红兵追著陈丽娜,就问。
“姐夫,纺织厂已经在建啦,而且呀,纺织厂隻是个由头,我会另想办法,把回收的佈批给卖出去的。”陈丽娜说著,又转到瞭孙多馀傢的后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