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场长,你咋打人咧。”小四川爬瞭起来,嘴裡还骂骂咧咧的。
立刻就有人劝他说“陈场长不好惹,你能不能管住你的嘴,你再这样,她要生吃瞭你。”
陈丽娜摆著手说“别别,你们都拦我干啥,我又没动手,我也不打人。”
但一看小四川嘴裡叽叽歪歪,还在说著小流氓小流氓的,她突然回身,却是从房梁上摘瞭一串风干的玉米,直接就照著小四川的头砸过去瞭。
小四川是从火辣辣的辣妹子遍地跑的四川来,也没见过这么生猛的女人,给吓的,悄没声儿的就跑瞭。
“要说耍流氓,大流氓小流氓,我陈丽娜就是我们傢最大的流氓,冯科长,你现在就进去搜,你可以把我们傢所有的箱子全翻过来捣过去的搜,看有没有狗屁的《少女之心》,要搜到瞭,你抓我陈丽娜,要搜不到,我也不生你的气,现在就给我搜。”
冯科长没好意思让别人进,进门一看主卧室裡大柜子上裱著一幅结婚照,就退出来瞭,当然,不好搜咱们的全国先进工作者嘛。
他转身进瞭聂卫民三兄弟的卧室一看,书摆的整整齐齐,但全是小学课本,就连孩子们最爱藏书的席子下面呀都翻过。
虽然翻的快,但其实搜的仔细著呢,能搜出这东西的地方全搜过瞭,并没有搜到。
“搜到啥瞭吗冯科长?”
“误会误会,我们也就例行搜查一下,那个,陈场长啊,以后你也尽量约束著点孩子们,不要叫他们跟不三不四的孩子们有往来。”
“你们这是要公开审王繁?”陈丽娜见冯科长要走,别人也跟著一起走,直接愣住瞭。
“在矿区抓的,但是他是1号基地的人,肯定得带到1号基地来审嘛,就在小学大操场上呢,我们也没那么大的声势,就是给大傢宣读一下王繁的罪证,让你们1号基地的年青人能引以为戒就行瞭。”
说著,他一扬手,就带著人走瞭。
不一会儿,王总工的傢属宋大嫂就冲进门来瞭。
进门就是一声“卫民,卫民没事儿吧?”
“宋大嫂,你甭急,你跟我慢慢儿说,到底这是咋回事儿,我还懵著呢,王繁那孩子也才十五岁嘛,怎么就牵扯到流氓罪上去瞭。”
“其实王繁就是认识一个女知青,那女的来的时候才十四,今年也才十六,这不眼看要走瞭嘛,俩人原来在矿区有点往来,就见瞭个面,准备告个别,这下倒好,俩人全以流氓罪给逮起来瞭。”
“就是在小树林裡抱著亲瞭个嘴儿?”少男少女,虽然陈丽娜没那么干过,但想到后世经常有小学生抱在一起在公交车上接吻,真是见怪不怪啊。
“没亲嘴,要亲瞭我都说他活该被抓。”宋大嫂要急死瞭。
自傢儿子还是个孩子,真要会亲姑娘,她还得说他长大瞭呢。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想整你们傢王工?”陈丽娜觉得,还有这种可能性。
宋大嫂想瞭想,说“没有啊,他跟你傢聂工一样,就是个工程师嘛,能得罪谁?”
那,这就真的是大时代的衆罪瞭。
就现在来说,随著聂工在内蒙古大草原上那一声炮响,他的恩师进瞭领导层,革命的元凶是给除掉瞭,改革也一直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但是革命的馀孽还残存著。
那些人遍佈在各行各业,各个地方,思想也是千奇百怪,就有尽有。
甚至于来说,有些人跪下瞭,就等于膝盖给人挖瞭,你让他站,他也站不起来。你给他尊严,他不要,你给他开放,他觉得是五毒是害。
这叫啥,这就叫奴性。
“陈小姐,你这是准备去看点儿热闹,还是准备要去闹事儿?”聂工下班的路上,见陈丽娜带著仨儿子,手中还抱著一本《诗经》,气势汹汹的,就准备往小学去,就把她给拦住瞭。
“诗经,这现在可是禁书,你也准备拿著去?”聂工就说。
“怎么,你怕瞭吗,看到群衆的呼声这么高,你是不是也觉得王繁有罪?”
“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看杂书上,这确实不对。”
“可你还拿著大电影的荧幕放过爱情动作片,那我是不是也该检举,把你给抓起来啊?”小陈反问。
聂工于一瞬间石化“小陈,我隻是以批判的眼光……”
“那就在会议桌上,你还八种姿势瞭,你也是批判式的?”
“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下去瞭。”
“老聂,你知道吗,上辈子的你也总笑我在这些事情上傻,说我不该出头,但他很欣赏我,他说,我身上有霍青桐的侠气。我得告诉你的事,这种事儿,我非管不可。”
这时候进行宣讲十五岁的少年王繁的流氓罪的大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著。
“妈,你要上去,真要给人当女流氓的。”聂卫民又把她给拉住瞭。
“卫民,我得跟你说,孩子们在青春期偷偷看点儿那种东西不是罪不可赦的,谈恋爱也是正常现象,而把这种事情昭告于天下,就是不正常的,别的地方怎么样我不管,1号基地就不能这样,这叫隐私,就是说,我烧瞭你的书,但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看过这种书。”
“给我爸也不会?”小聂同志两眼一亮,顿时就精神瞭。
他不担心别的,就怕这事儿叫爸爸知道瞭,他的尊严可就没瞭。孩子干坏事,妈妈知道瞭没啥,绝不能叫爸爸知道。
“不会,肯定不会。”
“我得承认,你是一个好妈妈。”小聂说。
“陈场长,你也有感言要发表吗?”冯科长见陈丽娜到他身后瞭,就捂上瞭面前的话筒,悄声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