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忙著采访,可不会给她多馀的时间,让她想想自己该说些什么的。
“小陈同志,记得翻身农奴把歌唱吗,再来一个,明天我给你列个大纲,保证你能在不触犯条律,不引起各方关注的情况下,通过《新青报》,把你想要传达的思想全部传达出去。”
聂工躺在炕上,活活儿跟那地主大爷似的。
“一月就一百块工资,傢裡牙刷牙膏,仨孩子的鞋和衣服,油盐酱醋那样不是钱,你隻能养二十天的傢,剩下十天都是我在养,能耐你瞭,还敢跟我谈条件。”
“说实话,我隻是在想,上辈子你和聂国柱也那么干过吗?”
情敌就在隔壁,聂工妒火中烧,热血沸腾,但是想一想,似乎才刚过完夫妻生活没几天。
他心中在天人交战,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早就来一次夫妻生活,但另一方面又忍不住的想。
这磨人的小妖精,小公主,她居然还嫁过聂国柱。
那简直是,牛嚼牡丹啊这是。
一向老成持重的聂工,越想她在炕上那磨人的妖精样儿,就越是止不住的妒火中烧。
可怜聂国柱在对面的小卧室裡,呼噜打的震天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边的聂工恨不能夜起磨刀,想要剁瞭他。
“你能不能轻点儿。”也不知道折腾瞭多久,爱人生气瞭,差点一脚把老聂给踹下来。
不过,准备一血前耻的聂工忽而皮带一束,紧束上爱人两隻手,就窜下去瞭。
不就是温柔吗,抚摸吗,亲吻吗,是的,他很喜欢,当然瞭,她肯定也很喜欢吗。
聂工心一横,忘瞭马克思忘瞭列宁也忘瞭长久以来武装在他大脑中的马列主义,什么爽就来什么,整个儿给爱人来瞭一套。
好嘛,她果然喜欢,热情的就跟歌裡的牧羊女似的。
凌晨五点半,聂工两口子还搂在一起睡著,聂国柱已经起床瞭。
二蛋不甘其后,陪著聂国柱跑瞭一大圈儿,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嘘嘘的,人傢聂国柱面不变色气不喘,进瞭门,扛著木棒就开始作运动瞭。
二蛋岂能落于人后,提瞭根最粗的木棒,也跟在聂国柱后面,开始做运动。
聂国柱看看二蛋再看看自己,感觉自己没毛病啊。
这傢的孩子咋看著自己,总是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呢?
洗脑啦
朝露才升,春杏遍地,拖拉机、耕种机在平坦的田野上忙碌著。
雪白的土膜一块又一块,整齐的铺在一片片沃野上,反射著太阳光,刺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阿书记的小汽车疾驰在水泥路上,玻璃一片反光,所过之处,田野裡的社员们不觉在挥手致意。
《新青报》的特派记者郭滨,和摄影师靳亮二人,由阿书记的小汽车亲自护送著,来农场做采访瞭。
“新型的,産业化的农业模式,听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儿的。但是吧,亩産900斤,这可是自大跃进以来,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瞭。靳师,这戈壁荒漠,兵团农场都办不到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木兰农场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看这些群衆的热情怎么那么假,这个农场的场长,估计想出风头,想往上面表功劳想疯瞭吧,咱们去瞭之后可得擦亮眼睛,不要叫这个场长给蒙骗瞭才行。”记者郭滨坐在后面,悄声的说。
摄影师靳亮隻负责拍照,当然也频频点头“好呐。”
“现在想要出风头,想要上报纸搞政绩的官员们我实在是见的多瞭,拿百姓做武器,拿民脂民膏做功劳裱自己的官位,致少在这儿,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郭记者到底还是老狐狸啊。
缓缓摇下窗户,他看著外面正在劳作的社员们,也挥瞭挥自己的手。
“那是陈场长的车吧,今天周末啊,她也来农场啦?哎哎都闪开,让场长看看我驾驶耕种机有多厉害。”孙多馀就在田野裡瞭,眼看小汽车从自己面前开过,突突突两手拎著耕种机,卖力的就耕作起来瞭。
耕种机嘛,下面是铁的,还锋利无比,这玩艺儿可比拖拉机难驾驶多瞭,你稍一个掌握不好,它万一翻瞭,削掉一条大腿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所以,孙多馀用力过猛,耕种机突噜突噜响瞭几下,果然,哐的一声就翻瞭,这傢伙,把旁边一片土膜给划坏瞭不说,还险些割伤几个知青的腿。
“孙多馀,你到底会不会驾驶,不会就给我滚一边儿我,我咋觉得你处心积率,就是想搞破坏呢。”王广海吼说。
顿时,一群知青也吼开瞭“就是啊孙大姐,你事事抢头功,我们不抢你的,但是,能不能不要破坏大傢的劳动成果?”
恰好小汽车驶过,郭滨慢慢摇起瞭窗子,就说“看到瞭没,那个女同志肯定是受到迫害瞭,说不定她才是这个农场裡最清醒的人,至于别人,我估计还是给大跃进的那套思想蒙蔽著呢,咱们采访完瞭场长,好好采访她一回。”
“陈场长你好。”
“郭记者您好,靳师您好,我是咱们木兰农场的场长,陈丽娜,这是咱们的副场长,王红兵同志。”
就在大麦场上,早春的第一批草莓,还有桑椹和香气诱人的甜瓜,就摆在石碌碡上。旁边几隻木头根子,早叫社员们的屁股给磨的光溜溜的。
“这瓜呀,是咱们农场冬天生産的,桑棋是才摘的,至于草莓,黄瓜,就是咱们大棚裡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两位记者尝尝?”
说著,陈丽娜就去招呼安娜,给俩位记者倒水瞭。
“这地方靠近苏国,我估计这些东西,都是从苏国来的,她为瞭招待咱们,也算煞费苦心瞭。”郭记者说著,丢瞭一枚草莓在嘴裡,咬牙叹气“真他娘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