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好表现嘛。
“英雄母亲,是我们农场的领导们工作做的不到位,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没有人来探望您,我是农场的书记,一把手贺敏,您看,我带著咱们农场发的福利来看您瞭。”
说著,一咬汽水的铁皮盖儿,居然很容易就咬开瞭,他说“来吧,英雄母亲,品尝一下孙工用生命和鲜血在这戈壁滩上奋斗来的汽水,再尝一颗糖,好吗?”
黄花菜生平最好,就是有人给自己送达东西,脸上有光嘛。
再说瞭,她打累瞭,也骂累瞭,正准备要闹到文化馆去瞭,此时不补充点营养,更待何时。
一隻薄荷糖扔进嘴裡,呱唧一嚼,一大口的饮料灌下去。
瞬间啊,薄荷加著藿香刺鼻的味道,老太太直接喷瞭贺敏一脸“阿呸,这个农场的人心坏透瞭,你身为书记,你居然拿假汽水哄老太太?”
再说瞭,老太太别的字儿不认识,一路走到北京,八和王还是认识的嘛,倒过来一念“好嘛,你还敢骂俺老太太是王八?”
遥想到瞭北京,天安门城楼下,老太太也给人骗过呢。
住旅馆,半夜查户籍证明给赶到垃圾堆裡。好容易买瓶汽水,打开瞭刚想喝一口,裡面苦兮兮的不知啥东西,于是大吵一通,好吧,钱退回来瞭。可是,夜裡住在垃圾队,跟小卫兵们又跑不动,想吃碗面吧没钱,老太太在垃圾堆裡刨食可有阵子瞭。
那一股子憋屈和气啊,瞬间就全发作到瞭贺敏头上。
两瓶汽水兜头,要不是知青们拦著,老太太能把贺敏给生吞活剥喽。
起火啦
文化馆裡,理工科出身的聂工眼看著傢属叫人搂著跳瞭一曲又一曲。
当然瞭,女傢属们,知青们也特别喜欢他,总有人上前,要跟他跳一曲。但是聂工没什么跳舞的兴趣,说瞭声不会,就给拒绝瞭。
出来到瞭大麦场上,围瞭满满的人,大傢正在看电影《冰山上的来客》,聂工碰见陈丽丽一个人站在那儿嗑著瓜子在看电影,就问说“孩子们呢?王红兵带著吗?”
陈丽丽一拍脑瓜子,说“他是副场长,今晚的任务是保卫棉花田,正在棉棉田入口处亲自陪著武装部的同志们站岗呢。”
“那孩子们呢,你怎么不看著孩子?”聂博钊顿时就生气瞭。
陈丽丽一把扔瞭瓜子,也说“孩子,孩子跑哪去啦。”
对嘛,自己没生过的人,又因为刘小红太省心,今晚还有能让大傢最兴奋的电影,陈丽丽就把自己最重要的责任给忘瞭。
俩人找遍瞭麦场,没找到孩子。
正好聂博钊听人说黄花菜又回来瞭,一想那老太太欺软怕硬,最喜欢对孩子下手,就更著急瞭。
找完麦场又找生産队,从生産队出来又到仓库,且不说聂博钊有多生气。
自打有瞭孩子之后,这也是头一回,陈丽丽明白做母亲,不止是享受孩子带来的使唤利,而是,她得对孩子的安全负责任啊。
“阿拉木罕怎么样啊,身材不胖也不瘦……”
找不到儿子们,聂工急的满头大汗,心说这下瞭不得瞭,等陈丽娜知道他把儿子丢瞭,也许得当衆赏他一耳光。
谁知道进瞭文化馆,就发现二蛋和刘小红就在舞厅中央,居然也在跳舞。
二蛋学习不行,跳舞那叫一个有节奏感,刘小红穿著裙子围绕在他身边,俩人跳的可美瞭。
这首歌鼓点快,节奏强,等到转圈的时候,刘小红刷一把打开裙子,疾速的旋转瞭起来,美的就像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一样。
陈丽娜正在和左右的阿书记,高区长聊天儿,三蛋儿就在她腿上乖乖的喝汽水,大概汽水很难喝,孩子看别人喝的那么香又忍不住。
认真抿一口。
聂卫民双手插在他草绿色的小裤兜裡,一脸怂兮兮的样子,站在不远处看二蛋和刘小红跳舞,那样子,大概就跟刚才的老聂差不多。
“既然喜欢,你也进去跳啊,为什么不跳?”
“爸,你没发现我妈很受欢迎吗?”
是,虽然说傢属来的不少,漂亮的女知青也非常多,但是,从区长到书记,从武装部的政委到参谋长,可全都围在陈丽娜身边。
她的风头无人能敌,就算贺敏快马加鞭,八百年都赶不上。
“没人会讨厌给他们种粮食吃的人,这是必然的。”
“难道不是因为她长的漂亮的原因吗?”
“女性的魅力可不仅仅体现在外貌上,我觉得他们欣赏的,更多的是她的内在。”
“您的心可真大。”聂卫民由衷的就说瞭一句。
“去跳舞。”聂博钊说著推瞭他一把,聂卫民赶忙躲瞭“不跳。”
喜欢跳舞的人,天生骨子裡带著节奏感,而聂卫民是喜静的人,就算有人逼著,他骨子裡没有节奏,也跳不起来。
“陈丽丽同志,一个孩子可不容易养,孩子们是没事儿,要有事儿,那就是咱们一辈子也洗不去的悔罪,你明白吗?”聂博钊于是回头说。
陈丽丽这回给吓的,看电影也寡淡淡的,听音乐也没瞭欢快,深深叹瞭口气,说“我今天才算是明白,为啥丽娜不给我孩子瞭,孩子不丢的时候,我是真没著急过。”
也没有想过,自己如今担著的,可是母亲的责任。
聂博钊自己也粗心,倒也没有过多的责怪陈丽丽,毕竟这个时候,她自己心中的愧疚,就够她好受的瞭。
“聂工,你就真的不跟我们跳一曲?”
吴琼,文工团副团长,今天心情很不高兴。梅花表是收回来瞭,但是,一看今天丈夫总围著陈丽娜转,就想给丈夫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