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公主,陈小姐,能再来一次吗?”
“滚,你想得美。”
……
第二天一大清早,聂工在呼呼大睡,早晨发现自己给扔到隔壁,又摸过来的三蛋抱著妈妈,也不准陈丽娜起来,要一起呼呼大睡。
二蛋一人霸著张大炕,裤衩子都不知道跑哪去瞭,肉嘟嘟的屁股蛋子叫太阳晒著,也在呼呼大睡。
就隻有聂卫民已经起床瞭,小傢伙昨天给打破瞭鼻子,疼的实在睡不著,爬起来到厨房裡给自己找瞭张昨晚的煎饼,卷瞭点儿菜一吃,就坐在客厅裡看书瞭。
“聂工的儿子打人瞭啊,陈场长的儿子打人瞭啊,瞧瞧我儿子吧,给打成这么个样子,路都走不瞭啦,医院裡躺瞭一宿,没人慰问,没人上门。
难道说,基地的是工人,天生就高贵,我们农场户是务地的,天生就低人一等吗,陈场长出来,聂工出来,我现在要给我儿子讨公道。”
有个女人的声音,又尖又厉,回荡在整个基地的上空。
“卫民那孩子不打人吧,他就是爱领兵做战,整天嘴裡喊著点到为止的孩子,咋会打人?”王姐首先就不信,牵著金宝就出来瞭。
哈妈妈正在喂马,也说“是啊,他昨天还帮我提瞭一桶水呢,他一般不打孩子的呀。”
“真是怪瞭事瞭,你看那几个孩子,鼻青脸肿的,头上包著纱佈,一看就是给人打过的样子嘛。”
终于,老聂傢的大铁门轰隆一声响,一群围观的人,还有讨要公平的农场社员们全围著,一个瘦筋筋的男孩儿就出来瞭。
“就你,你傢长瞭,啊,把人孩子打躺到医院裡瞭,话也没一声,水果也不提一篮子,以为有钱就瞭不起啊,给上十块钱就行瞭吗,看看我傢李耶的脑袋,以后估计他是上不瞭学瞭,脑子都给打傻瞭哇,你们赔钱,赔钱。”
李耶他妈一把就把聂卫民给揪住瞭,一巴掌搧在孩子头上,另外几个傢长也连指带戳“赔钱,叫陈场长出来给我们赔钱。”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傢长们的心态还是好的,就想著,人傢赔礼道个歉也就完瞭。
但到瞭医院,这不陈丽娜忙,夜裡没顾得上去嘛。
几个傢长七嘴八舌一商量,嗨,变卦瞭。
聂工可是整个矿区的头号人物,领导天天收音机裡表扬的人,说不定国傢都奖瞭他多少钱,陈丽娜又是场长,开著基地头一号的小汽车,这样的人傢,你说他们没钱,谁信啊。
陈丽娜虽然是场长,但是吧,她这个场长公正,公平,毕竟女人嘛,面情软,这时候大傢不讹他傢一笔,更待何时?
“对,赔钱,一个孩子一百块,现在就赔钱。”
大清早的,还穿著睡衣,陈丽娜睡眼迷蒙的就出来瞭。
几个农场的社员们一人一隻手,连撕带扯,连推带搡,把个最好面子的聂卫民围在中间,简直恨不能生吞活剥瞭一样。
而聂卫民呢,一言不发,低著头,就那么直杵杵的站著。
“你们把我儿子放开。”
“陈场长,你是我们敬爱的陈场长,但你也非赔钱不可。”说著,李耶他就把聂卫民给放开瞭。
结果,陈丽娜又回去瞭。
这边李耶他妈奔到聂傢门上,刚想说话瞭,一桶溲水就泼出来瞭。
“管教无方,纵容孩子,你还有脸瞭你。”
“小陈,你是场长,注意纪律,这样可影响不好。”王姐的三胎才显怀,不顾人多就上来护陈丽娜瞭。
哈妈妈也说“小陈,不能这么冲动,你可是场长呢。”
“我现在不是场长,我就是个泼妇。”陈丽娜袖子一挽,指著李耶他妈说“我问你,你傢孩子多大瞭,啊?”
“八,八岁。”
“你放屁,你是第一批到农场的老搬迁户,就隻有64年报过一个孩子,那时候他已经八岁瞭,就是这李大耶,你在农场八年没生过孩子,你说他八岁,你骗谁瞭你?”
“就,就算他十五瞭,也还是个孩子,毕竟个子矮,是你傢儿子打的他。”
“我儿子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一个十五岁的青年,不上学不读书,整天闲游散转不说,还把我们专傢苦心培育出来的大倭瓜偷瞭,葡萄全吃瞭,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大一笔损失?”
说著,陈丽娜就提瞭根棍出来“是,十五岁也是孩子,现在法律可不讲关少管所,这就更气人瞭,你毁瞭我们一年的成果,损失惨重到不可估量,而我还不能把你给关监狱裡去,那我就更得收拾你一顿瞭。”
“陈场长,你可不能空口无赖人,偷瓜的贼是孙多馀,早给送到公安牛局去瞭,这事儿关我傢李耶啥事儿?”
这时候说话还有用吗?
陈丽娜提著棍子,就冲著李大耶去瞭。
伤自尊
像李大耶这种孩子,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
见瞭弱小者,他凶的更啥一样,见瞭强者,立刻就怂,要不然,也不会跪在聂卫民面前,把自己的爷爷称号都送给聂卫民不是。
陈丽娜揪住瞭这傢伙的耳朵,手中一根长棍,朝著他的屁股就抽瞭起来。
“场长,我没偷,我真没偷。”
“没偷个屁,你懂不懂脚印,懂不懂什么叫以脚印在土壤中的深度和大小推算体重,推算你的身高,啊?公安局的同志已经推出来瞭,身高一米,体重六十五斤,来咱们掂一掂,你是不是六十五斤。”
“是,是我偷的,场长,对不起,我认错瞭。”
证据摆到瞭面前,李耶认错倒是非常爽快,因为不想受皮肉之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