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轮下来,三人终于把贺风拽下瞭神坛。
凌岚荣幸作为本局传酒人,咳瞭咳嗓子,正要问问题,却听对方淡淡道:“我选惩罚冒险。”
“……”凌岚咬牙道:“为什麽?”
贺风微勾起唇角,欠欠道:“本人喜欢挑战刺激。”
凌岚听到瞭自己磨后槽牙的声音。
隻见签条上写:“请距你最近的女子向你提出一项惩罚。”
凌岚牙一松,惬意地饮瞭一口酒:“这惩罚,我可得好好想想。”
高翊怂恿道:“凌岚,让这傢伙今夜潜入清行去偷一件宝物,亮亮他的身手。”
重少吸溜道:“那多无趣。凌岚,让他亲手给我们做一桌菜,早就听说这个傢伙厨艺是一等一的好瞭。”
凌岚:“这些听起来好像都不太简单。”
高翊:“对男人的心疼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凌岚眉眼弯成瞭月牙,道:“不如,贺门主你再穿一次白衣?”
砰的一声,不知三人谁手中的杯盏掉落在桌案,三人同时愣住。
须臾,传来高翊无情的嘲笑。
“你提这个比我俩说的两个加起来都要不简单几十倍吧!”高翊捧腹拍桌,笑得前仰后合,“你别想瞭,不可能的。你这个惩罚如果他会接,我就学狗叫!从贺竹之穿上他那身阴鬱老黑袍后,我就没见他穿过明亮的衣服。”
重少也没忍住,跟著憋笑。
凌岚:“为何?”
哄笑之声戛然而止。
没有人给出凌岚答案。
直到夜阑深处,贺风还是亲口告诉瞭她:
穿上黑袍是为瞭规训自己,抹杀曾经的自己,变成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疏帘铺月,花影曳香。浅淡夜色流转中,凌岚站在那裡怔瞭好久,好久。
是夜,她辗转反侧,竟断断续续梦到瞭好多以前的事情。
翌日晨,凌岚顶著两个熊猫眼无精打采地推开瞭门。
因为旧日眼疾的原因,她习惯性地以手遮眼,来适应外界的光线。
斑驳光影流转的指缝中,凌岚目光倏然凝滞。
不远处,一抹风流飘逸的白如违逆四时规律的纷飞大雪,纷纷扬扬飘入瞭凌岚眼中。
仿佛过去数十年的奔波路途中,忽然下瞭一场从少时而来的漫天大雪。
错位,遗憾,今昔之变,所有不合时宜的过往在这一刻倏然弥合,无一丝一毫裂缝。
横亘在两个时空的深渊,轰然夷平,在流雪川无垠的长野之上,春草萌发蔓延至那日的绯红尽头。
鲜衣风流
这次,小朗路过凌岚门口,瞥瞭一眼,然后急急地跑走瞭。
不知过瞭多久,风源门上下全都聚集起来。
“你确定从昨晚到今早贺竹之都没出去吧?”高翊又问瞭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