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真话。”
“同为修士,禁术为何被封,又为何不允重出于世,其危害有多大,”凌云话语越来越急促,“想必你我都清楚,你究竟……”
“我知道!”褚玉列忽地打断,终是抑制不住长久以来积压起的悲怆,“可是我阅遍藏书,隻有此书中提到瞭延年起死之片语。”
凌云惊诧一震。
半晌,她扯起嘴角,嘲问道:“就为此?”
褚玉列如狂风暴雨而来的悲怆倏然被这一问强行中止。
凌云:“褚玉列,你是我什麽人?”
褚玉列张口无言。
“我们非亲非故,非师非友,不对,我们顶多算是朋友。所以,你凭什麽要来管我的事,插手我的人生?”
“朋友?”虽然早有准备,可此时话赶话由对方亲口下达宣判,褚玉列的心还是忽地一阵绞痛。
“我有我的亲朋,我有我的责任,我有我的使命。你不该一声不响,就擅自闯入我的生命。”凌云决绝冰冷,“我们隻是朋友,是你越界瞭。”
褚玉列彻底僵在原地。
晚风下,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无声。
那夜,凌云蜷缩在冷硬床榻上,双目呆滞。她默默算著自己的倒计时,以及,尚未完成的任务。
不料夜裡丑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凌云反应过来什麽,今晚似乎还未有恶鬼前来。
她轻推木门,一枚雪花倏然化在鼻尖。
隻见茫茫白雪中,一青衣男子衣染斑驳血影,剑尖淌血,浑身杀气。
而他的周围伏瞭一圈形貌怪诞的大小妖物,皆是被一剑斩杀。空气中一股血腥的铁鏽味裹挟著风雪瞬间弥漫而起。
白雪染血,诡谲肃杀。
那袭背影听到门扉轻响明显一愣,然并未转身,收鞘欲走。
“褚玉列!”凌云忽唤。
风雪中的褚玉列全身一震,顿止脚步。
小木屋内,凌云点起一盏灯烛。
“你为何没走?”
“……”
“其实,在涵虚宗时,一直是你每夜守在我门外,斩杀尽那些所来恶鬼。”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暴露瞭褚玉列一直以来的暗中所为。
“是。”褚玉列知再掩饰下去也没什麽意思。
凌云的心莫名一揪。
即使是闹翻脸面,不欢而散,甚至是被羞辱,可褚玉列还是选择半路返回,迎著风雪而来,为她驱赶暗夜黑魅。
“为什麽?你知不知如此做,我承受不起?”
“没有为什麽,不是所有的付出都需要一个理由,我心甘情愿。”
凌云一贯克制的情绪终于隐忍不住,她眼眶灼热逼人,死死将脸埋在手掌心中。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伤害你!”晶莹泪珠沿著指缝流出,一滴,一滴,滴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