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风複低头研墨,缓缓道:“谁规定必须是女子侍立磨墨红袖添香瞭?”
凌岚拿笔的手一颤,在白纸上留下一墨点。
高翊被堵的哑口无言,抱拳一礼。
隻不过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他怎肯轻易放过。
“不过我怎麽记得某人好像跟我说过,他不会磨墨呢?”高翊不停揶揄,“你说是吧,贺竹之?”
贺风被戳破,下意识看瞭凌岚一眼,道:“不知道,不记得。”
高翊:“凌岚,看见没,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相处起来一定要当心,记住没?”
凌岚托脸静静看他俩拉扯,没想到战火还是引到瞭自己身上。
“高翊小友,你不去酒肆裡当那些说唱表演的都白瞎瞭你这天赋。”
高翊:“哪裡哪裡。”
凌岚:“不过在这一项上,贺竹之确实比不上你,戏多。”
高翊神气十足:“那是。”反正是比贺竹之强,不受白不受。
贺风无语道:“你到底有什麽事儿,快说。”
高翊整瞭整衣襟,道:“我今早拜见甄老师,刚从丹院过来。”
“我们……”凌岚顿瞭下,“贺竹之说也要去,但尚未行。对瞭,甄老师说什麽瞭?”
高翊:“他老人傢问尚辉之事我们打算如何处理?”
凌岚:“尚辉所谋划皆为打开魔树寻得其中的月氏草。既然他此次未成功,那便还会卷土重来。敌暗我明,在尚未追查到尚辉踪迹前,我们能做的,隻有竭力加固防御,守护好禁地之所。”
贺风点头:“当下隻能如此。”
高翊:“隻是,我还有一事不解?”
凌岚疑道:“什麽?”
高翊:“当初丹剑院贺竹之以血召亲失败,回去我将全部之事告予你之后,你说真正的段宏很可能已死,而当下隐藏在段宏这层迷纱之后的,另有其人!”
凌岚:“没错。”
贺风停下手中动作,插道:“当日战局混乱,我那时也怀疑过自己这些年的判断,觉得一切都是自己自以为是的一场笑话。后来被囚后,冷静下来从头细细思索一番,所得与凌岚一样。”
凌岚脑中倏然浮起当日贺风计划落空后的迷惘绝望。
与现在的他简直截然两人。
高翊:“那时我们急于在竹林审判前救出贺竹之,但苦于陈年旧事无法找到实据,隻能僞造证据先救下人,但是,你是如何在竹林审判上精准锁中吴由的?”
当时时间紧急,事前凌岚并未来得及告知高翊吴由之事。
凌岚目光从身旁人侧影上收回,道:“你还记得刚开始我们为寻线索,做瞭什麽吗?”
高翊:“开棺验尸!”
贺风惊道:“你们掘瞭段宏的墓?”
凌岚:“没错。”
贺风猛然觉悟:“是段宏的脸被换走瞭!”
怪不得当时吴由的面皮之下是段宏的脸,如此所有的一切他便都明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