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那是仙君,啊!”
殷故不等宁洛说完,直接将宁洛打横抱起来,起身大步往营帐外走。
宁洛羞得一手勾他脖子,一手掩面,连忙道:“等下,殷郎,放我下来,别闹……”
“宁洛——宁……”陈仙君的呼唤声戛然而止,宁洛转头,只见陈仙君就在离他俩不到一个手臂的距离。
宁洛见仙君,双耳发红,脑袋一片空白,还不等说什么,就见仙君泪如雨下,大步上前把宁洛从殷故怀中给扒了下来。
宁洛蒙然,落地后被痛哭流涕的陈仙君一把揽过,紧紧抱住,也不顾那位黑衣鬼王脸色多难看,直接嚎啕大哭起来:“你没事,你没事!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宁洛尚未缓过神来:“仙……仙君?”
仙君哭嚷着:“方才江将军同我说你一人上山牵制鬼怪时,我觉得自己心都快要蹦出来了,你可知这番举动多危险吗?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万一你死了怎么办!!”
殷故抱起手臂,默默看他。
宁洛苦笑,轻拍他背,好声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吗,不用担心……”
仙君松开拥抱,捏宁洛双肩哭道:“怎么不用担心啊!江将军还说你在跟鬼兄吵架,说你离家出走故意不叫鬼兄找到你啊!没人护着你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啊!”
宁洛心中无奈道:“江将军怎么什么都说……”
这时明宇匆忙跑来,停在仙君边上大喘着气:“哈啊……陈……陈仙君,我……我怎么不知道你能跑这么快?你……诶?宁洛!你还活着啊!你没事吧?!”
明宇说着,开始对着宁洛上下检查起来。殷故见状,上前将他摸来摸去的手抓住,甩开,侧身挡道:“无事。”
明宇愣了愣,惊诧道:“殷故?!你俩不是在吵架吗?又和好了??”
殷故抱起手臂,道:“没给你机会劝小郎君休了我,真是不好意思啊。”
明宇开朗笑道:“哈,没事,日后有的是机会。”
这时江令舟才匆匆赶到,他先是环顾四周战况,再是看宁洛,见宁洛没事,长松一口气,转而见殷故,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猛地跪下。
这一跪,把仙君的眼泪都给吓停了。
仙君:“江将军这是作甚啊?”
江令舟:“末将方才未看见殷公子,未来得及行礼,还请公子责罚!”
殷故皱眉,厉声道:“我确实是想责罚你的。竟带着宁公子出逃鬼域,谁给你的胆……”
宁洛闻言连忙打断道:“殷郎。殷郎,是我胁迫江将军带我离开的,你莫怪他。”
殷故见宁洛为他求情,眉头更皱。宁洛知他不悦,若是下罚,肯定是要重罚的。
于是宁洛想着,与其让殷故重罚,还不如他先发制人,给个小惩,反正在外人面前,殷故大约也不会驳他的面子。
于是宁洛道:“不过江将军在禁足期间擅自外出,确实不应该。但念在将军在弥河山上忠心耿耿,恪尽职守,救人有功,此次就略施小惩以作警示好了。”
宁洛说罢刻意停了几秒,见殷故未出声反驳,于是放心说道:“回鬼域之后,加上之前禁足时的惩罚,再抄写六百遍《道德经》……”
殷故打断道:“八百遍。”
宁洛声音顿了顿,想想也罢,至少比剁手砍腿的刑罚强。
于是宁洛没有反驳,继续道:“再禁足四个月即可……”
殷故再次打断道:“禁足半年,罚半年俸禄,再领杖三百。”
陈仙君震惊:“多少?三百??鬼兄,你是想直接把江将军打残废吗?”
宁洛无奈,低头扶额:“殷郎……”
殷故驳道:“三百已是轻的了。携鬼王夫人潜逃鬼域,欺上瞒下不敬鬼王,按律法应当被砍断手脚,挖掉双眼,受油锅之刑的。”
陈仙君即刻驳道:“那他方才还救了我与明宇呢?明宇是宁洛的家人,我是宁洛最好的朋友,怎么也得将功折过一些啊!”
江令舟弱弱道:“其、其实没关系的陈道长……”
陈仙君:“哎呀你莫要说话!”
宁洛本想为江令舟求个情的,但看仙君的架势,似乎不大需要他开口了。
陈仙君:“那我且问你。欺瞒鬼王夫人,还没保护好鬼王夫人,天天惹鬼王夫人哭,该论何罪啊?!”
宁洛一惊,殷故一怔:“你在胡诌些什么?”
陈仙君:“我哪有胡诌。首先,宁洛是你的鬼王夫人吧?你为何事与宁洛吵架啊?宁洛脸上、脖子上又为何受伤啊?且现在宁洛眼眶还在泛红,定是你方才又欺负他,惹他难过了吧?这些罪责加起来,你不也得,那什么什么,下油锅吗?!”
明宇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疯狂鼓掌。
殷故的软肋被陈仙君抓得死死的,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宁洛轻笑道:“好了,板子就免了吧。殷郎,莫要再气恼了。”
殷故不满,一把将宁洛从仙君怀抱里夺了过来,继而转头对江令舟道:“弥河山余下的事项就交于你处理了。还有,画阵把这两个碍事的家伙送回墨城去。”
江令舟连忙磕头:“是!公子!”
明宇不满:“喂,你们不回去吗?”
殷故轻“啧”一声,抱起宁洛,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直接脚下落阵,传送回鬼域兴云殿。
落地后,宁洛还闭着双目,手捂耳朵,待隐隐见红光时才睁开眼睛。
殷故将宁洛放置榻上,俯身压去,宁洛见状一愣,下意识将手抵上殷故肩头:“等、等一下,殷郎,你还在生病,郎中说了,不能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