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此次治水之事,先处置地方官员,让他们见识到其中的厉害,貌似,可行。
张居正很快就领悟了魏广德的意思,冲他微微点头。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张居正沉吟半晌后也才说道:“卫所变动之事,你大可和谭子理商议,我不会反对。
至于下南洋之事,我也不反对,包括恢复旧港宣慰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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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切勿操切。”
从内阁散衙出来,魏广德直接让人给谭纶递了帖子,请他晚上过来说话。
此次核查卫所,一开始魏广德只想着让兵部去做,但是下午见到葛守礼以后,魏广德又有了其他想法。
对付下面的人,貌似可以把都察院这把刀提在手里,都察院里可不缺愣头青,都是上次科举进入仕途的新瓜蛋子,选进都察院的人,不少都还抱着为万世开太平的心思。
核查卫所,兵部牵头,带着都察院的御史去,地方上的阻力,直接抛给都察院,让他们去查,去弹劾,兵部只管想法设法处理好将官和军户就好了。
对上都察院那帮疯狗,别说士绅官员畏惧,就连宗室勋贵也是有些麻爪的。
不过,葛守礼是否愿意上套,魏广德不确定。
葛守礼也是久经宦海沉浮的人,不会看不穿他们的心思,所以此事还得谭纶去和他商议。
入夜时分,魏广德把谭纶请入书房中说话,把他今日的想法和谭纶说了个清楚。
半晌,谭纶才迟疑着道:“与立兄会答应吗?这可是让他们承担得罪人的差事儿。”
谭纶的迟疑,魏广德并不意外,他轻笑道:“这一年来你还看不出来他葛与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是个真正的,把圣贤书读透了的人,也在身体力行着书上精义。
此次兵部卫所谋划的改变,对朝廷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儿,他应该是会选择支持的。
而且,我今日看他须发皆白,留在朝堂上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了。”
魏广德言尽于此,谭纶怎能不明白,只是要让葛守礼彻底燃烧自己的最后一点价值,要榨干抹净。
看着谭纶还在迟疑,魏广德轻笑着继续说道:“以后在朝中多照拂于他,还有他的后辈。
我想,葛与立应该很乐意和我们合作的。”
魏广德只要不犯下大的差错,在大明朝堂上他还可以至少呆二、三十年,他已经熬到次辅宝座,这意味着什么,其实许多人都明白。
虽然眼下还是张居正当家,张居正也正值壮年,但投资张居正还是赌魏广德,其实朝中许多人还是有自己的主张的。
那帮只会钻营之人一直都想进魏府门下,成为他魏广德的门生,可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有次辅罩着,首辅也得给三分薄面。
别以为张居正就是公正不阿之人,其实他的处事更加油滑,丝毫不比他老师徐阶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嘉靖三十多年的时候,严嵩执政后期,魏广德和严府走动变得稀疏,因为魏广德已经站在裕王府一边,让严世番极为不快。
而此时的张居正,依旧是严府的座上宾。
当然,高拱也不差,特别是退出裕王府进入礼部后,更是被严世番百般拉拢示好。
都是长袖善舞之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处事。
魏广德那时候也就是算着严家没多少时间了,所以才果断弃船,只是高拱和张居正不知道罢了。
要知道,严府的船沉了,可是一杆子打下去不少人。
最后,谭纶还是点点头,低声说道:“我明白了,抽空就和他说说此事,看看他什么意思。”
“还有,上次说兵部筹措军费造船之事,你那边可有眉目?”
魏广德又问道。
造船虽然归工部管,可毕竟是造水师战船,所以魏广德也希望兵部能挤出一笔款子给俞大猷造舰。
尽管他多少也知道,夷人现今在大明海附近的实力并不算强,即便召集在远东所有国家的舰船,满打满算也应该不到百艘,这还包括他们的武装商船在内。
可那又如何?
远东没有,西洋和海对面,西班牙、葡萄牙,还有其他夷人的船只也有不少,只不过召集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