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情况四面楚歌,多个涵月君来帮手,自然是好事,药风也不会推脱,但他还是担心涵月会被弥胥盯上:“神界现在动荡不安,涵月君作为红尘阁阁主擅自插手,被弥胥君知道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涵月君送我到此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你离开红尘阁的时间越久,就越会被人怀疑……”
“无碍。”说完,涵月摇身一变,在月光之下瞬间分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涵月君来。这两个涵月从上到下,从头发丝到脚趾,没有一点儿不同之处。
药风看得怔了怔,他知道每一位神仙都会悄悄闭门造车,修炼自己的独门秘术,原来涵月君多年不出红尘阁,修炼的是分身术啊!
他们这群神仙,许多人都会一点儿分身术,但学到底只是学到一点儿皮毛,并未见多精通。比如他自己,造出来的分身不是歪瓜裂枣身形不似,就是法力虚弱毫无神态,根本拿不出手。
但涵月君的分身术显然甩他几条街,她的分身不但和自己一模一样,还形神兼备,就连施法水平都与本尊不分上下,简直是放之四海也不会被人识破的程度。
只见其中一个涵月君转身扬起纤纤玉手,对另一个涵月说:“你替我回红尘阁守阁,一切如常,不得有乱。再者,任何人来都不许入内,尤其是弥胥,我不想见他。”
“遵令。”涵月的分身轻轻欠身,接着一道亮光瞬间闪过,这个分身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希望她能坚持久一点,涵月望着分身消失的方向想。
紧接着她又抬手打了个响指,给自己换了一身舒适宽松的紫色太极练功服。头上的名贵的琉璃簪子也变成了一根木质发簪,与她这身朴素的衣裳气质相衬。
木簪子将她的长发卷成了一个圆形的发髻,干净利落,将原本属于神仙的精致和高不可攀的气质都掩住了。
“鲛人的传说你应该听过吧?一身的法力下去恐怕根本进不了鲛人的地界。”随后,她递给阎王一枚闪闪发光的仙丹:“此仙丹乃我耗费七七四十九天亲手所炼,能够美容养颜、减脂塑身、祛痘祛斑、紧致皮肤、活血化瘀、清肝润肺、保持青春……”
“?”阎王眨了眨眼,虽然他近百年都在走交际花的路线,别人对他有些误解也是正常的,但也不至于对他有那么大的误解吧!再说,鲛人和这种美颜药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不好意思,拿错了。”涵月竖起手掌,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阎王偷偷抹了一把汗,心想涵月君毕竟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很正常,很正常,作为后辈应该理解。
涵月又从衣袖兜里掏出另外一枚闪闪发光的仙丹,咋看上去,与上一枚美容药并没有什么不同……
“此仙丹也是我耗费七七四十九天亲手所练,可以暂时封印法力与凡人无异,还能保证你能在水里呼吸,你吃了它。”
一道凉风从海面拂过,将岸边的两道人影贯穿。
阎王颤颤巍巍伸出手,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迟疑:“涵月君,你确定这次没拿错对吧?”
·
斑驳光影透过鱼笼照了进来,银沥看清那个名叫寒玉的年轻人的模样后,感觉这张脸好看得有些晃眼。
印堂点朱砂,这手法……是不是他想的那种锁住法力的封印?
鱼笼如同现代社会最先进的电梯一般急剧上升,不出所料,他们要被带到这座古建筑的最高处——也就是陈老口中所说的祭坛。
鱼笼内突然剧烈地颠簸起来,银沥双脚虚浮没能站稳,后背往坚硬的笼壁撞了过去,他已经能想象到后背的剧痛了,可是这阵痛感没能如期而至,因为有人伸手垫在了他的身后,推了他一把。
“小心点,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是寒玉,他说话时没有看银沥,而是盯着鱼笼上方那个小孔。
“多谢。”银沥顺势拂开了他触扶着自己后腰的手,对方好像对此不甚在意,手指与他的指尖一触即分。
“看。”寒玉抬头。
银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一柱光线从外射了进来,浮沉在光线下显得尤其清晰。
“是空气!”银沥很快明白寒玉的意思,“祭坛内,有大量的空气。”
“嗯,说明这些鲛人跟鱼没什么不同,他们不能离开水,同时也时不时地要呼吸空气。”
“还有一种可能。”银沥伸手去够那束光线,修长而白皙的五指,在光线之下竟如白玉般干净剔透,“祭坛内充满空气,说明鲛人在血祭的过程中,也就是吸血的时候,需要呼吸空气。”
很快,小黑屋的上升停止了。银沥渐渐也听到了一些声音,正如陈老所说,他们就像鱼笼里受困的鱼,而外面恐怕早已围满了张着血盘大口,饥肠辘辘的鲛人。
鲛人一族身材魁梧,力量强大,根据不同的声线来判断,外面的鲛人没有上千条也有数百条。如果银沥法力犹在,对付这些鲛人绰绰有余,但是目前他不仅法力全无,还身体残疾,泥菩萨过河能保证自己今天在血祭上全身而退就已经不错了。对付那么多鲛人的鲛人,简直不可能。
不过除了鲛人的声音外,他还听到了一些凡人的声音,如果他猜得没错,在他们的外面,还有另外几个笼子装着鲛人捕捞下来的凡人,或许里面就有陈老失散五十年的妻子。不过除此之外,他还听到一两道些许熟悉的声线,这两人说话声很小,不像是在言语交流,更像是两个魂识在窃窃私语!
难道说,这里面除了银沥这个倒霉神仙外,还有其他神仙也被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