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尔斯兰蒂娜杜海因里希,你是一个有?德国血统的混血?”
图南不是很懂诺伊尔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燃烧得愈演愈烈的炙热火焰是什么,她只想赶快从这个大块头的身边走开。
“实话实说,我没有?一丁点德国血统,我的姓氏来自于养父。”
然而金毛小熊却没有?气馁,“我邀请你跟我一起跳舞。”
“我应该有?权利拒绝。”
“那就请你把这杯酒喝了,小姐。”
“原来你会说敬语啊。”图南看到?诺伊尔盯着她胸口?发呆的眼神就恼火,她故意慢悠悠地说,“很遗憾,我还要帮克洛泽上尉拆换手臂上的绷带。”
闷烧的高冷k神
“所以,请恕我不能奉陪……”
图南话还没说完,金毛小熊突然把她拉到近前,他弯腰凑过来盯着她,帽檐蹭到她的?额头,“下一次,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舞跳得很好。”说完,他飞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图南瞪了一眼亲完人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小熊军官,恨恨地转身离开。
这些驻扎在华沙的德军军官们,他们很?有权力和影响力,她怕激怒他。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在不久之前,她亲眼看到过一群盖世太保把犹太裔的?店主拉到大街上极尽羞辱。
就在昨天,居住在隔壁别墅里?的?一对?阿拉伯夫妻被戴上镣铐,用皮卡车装走?。
而这样的?事在华沙城里?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成百上千起,犹太人,抗议侵略的?自由人士,以及一些神职人员和传教?士,据说都被关在有铁丝网围住的?集中营里?,做苦工,饿死。
那里?有戴着骷髅头徽章头盔的?党卫军把守,守备森严,根本没办法逃走?。
虽然她没有犹太血统,可她没有办法能证明自己的?血统纯正,混血在这个时代同样不受欢迎。
至于为克洛泽换绷带……图南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没有关,似乎在等待着她,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推门而入。
这是?她原来的?房间,床单被罩都是?她的?风格,可是?现在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副望远镜、一本泛黄的?地图册。
壁炉边的?椅背上挂着军官的?大衣,房间的?一角有一个小书?架,只属于她的?书?籍现在依旧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只是?有一部分地方被一些军事手册和报告所取代了。
而克洛泽就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大街上朦胧的?夜色,他是?如此的?英俊,挺拔,严肃。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克洛泽转过身,图南朝他走?过来,他沉默着,等她主动开口。
“日安,克洛泽上尉。”
“日安。”克洛泽用左手摘掉了帽子和手套,并?且将他们放在桌子上,“请坐。”他径直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
图南有点不太开心,他居然把几天前发生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还这么没有感情波动地和她打招呼。
于是?她故意说,“没必要寒暄,我要脱下您的?制服,上尉先生。”
图南走?上前,俯身去解德军制服纽扣,克洛泽一直盯着她看。
纤手飞快地解开军装冰冷的?金属纽扣,露出里?面的?灰色军装衬衫。
一颗,两颗,手底下的?肌肉绷得很?紧。
图南没有停顿,她好?像潜意识里?就知道怎么解男人的?扣子,还解过不下于一个男人的?扣子。
在这个过程中,她故意忽略头顶有些微微急促的?呼吸,并?且坚决不去和那双一直盯着她的?严肃绿眼睛对?视。
给克洛泽换一次药,就当?是?感谢他这些天的?帮助,图南在心里?安慰自己。
之前,她出去买生活用品,一个街坊观察员不停纠缠她,而她那时恰好?碰到几个德国?青年团的?少年,其中一个叫做穆勒,他穿着青年队队长制服,胸前别着徽章,手臂上戴着袖章,一路护送她返回家里?。
当?物资再次紧缺时,教?授夫人坚决不让她出门,而是?自己冒险出门。
街道上到处在抓人。
教?授夫人在街尾的?商店里?买完白糖和面包,有两个盖世太保尾随而来,将教?授夫人逼到墙角,用枪顶着她的?脑袋逼问?为什么她说的?德语有法国?口音,似乎稍有不对?就会把她当?成间谍处决。
毫无疑问?,是?那位德国?裔的?店主向路过的?盖世太保告发。
教?授夫人用蹩脚的?德语解释,可是?盖世太保根本没耐心听她解释。
路过的?克洛泽从军车上下来,解救了教?授夫人,并?且迫使冷酷的?盖世太保放弃了这一次清除反社会行动的?暴行和变态消遣。
得知这件事,图南对?这位上尉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好?感。
某一天夜晚,她路过音乐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悠扬的?月光奏鸣曲。
正是?这位克洛泽上尉在弹奏,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他看到了她,却许久都没有说话。
曲子结束的?时候,图南才离开那里?。
她想?,如果不是?那身冰冷的?德军装,他真是?个有迷人魅力的?文艺青年。
窗外的?华沙街道上,战争的?痕迹随处可见,而在这个别墅的?卧室里?,两个人沉默的?碰撞和冲突也在默默地上演着。
整个房间弥漫着沉闷的?气?氛。
换下来的?纱布上只有一点血迹,而他手臂肌肉上的?伤看样子快要好?了,按理说自己换绷带不成问?题,为什么刚才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