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怎么长得一模一样。”那人长长地松了口气,带着歉意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秦小姐有个女儿,反应太大,吓到您了吗?”
“没事。”时之湄疑惑,“请问您是?”
“我姓吕,您叫我老吕就行,冯总雇我来给秦小姐扫墓。”
冯总?
应该是姨妈那天介绍过的舅舅吧?
时之湄又问:“多久来一次啊?”
“每天都来,冯先生说这位秦小姐爱美爱干净,又特别怕孤独,让我每天过来打扫一下。”
时之湄特别吃惊,“每天都来吗?”
“对,每天都来。”老吕话里带着几份骄傲自得的味道,“算算竟然也有二十多年了。”
难怪舅舅知道自己从没来过。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女儿确实过于冷漠。
时之湄给他鞠了个躬,有由衷地道谢,“这么多年辛苦您了。”
“不辛苦的。”老吕忙摆手说:“我住旁边那个村里,走路过来才一个小时。”
“那也应该跟您说声谢谢。”
时之湄忽然想到另一个人,打听道,“这么多年都有谁来看她啊?”
老吕回答:“开始的时候人还挺多的,最近这几年只有冯先生的姐姐偶尔过来。”
时之湄又觉得奇怪,“冯先生自己不来吗?”
“冯先生说他忙,没空过来。”老吕贴心地问,“您也是因为忙吧。”
时之湄尴尬地附和说:“对,我也忙。”
“我一直以为这位秦小姐婚都没结就走了,还觉得可怜,现在知道还有个女儿,秦小姐也算有后了。”
时之湄还是觉得难以相信,“您没见过我爸吗?”
“没,没有啊?”老吕见她表情有异,立即找补说,“也可能是没碰到吧。”
二十多年都没碰到过一次?
怎么可能?
妈妈的表哥都知道雇人每天过来扫墓,时运生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还借着怀念秦丽瑶的名义搬家折腾花园,给时涧和自己做营销。
纵使早就知道她爸寡情薄幸,时之湄还是不免心凉。
老吕默默收拾好清扫的工具,跟她辞行,“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母女了。”
“您慢走。”
时之湄走到墓碑前,弯腰将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前。
抬头,正好能平视上面的照片。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姨妈非要自己来的真正用意。
看着这张跟自己年龄相近,容貌相似的脸,再想想她的生命已经永远定格在这里。
心里纵是有天大的怨气,都能瞬间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