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誉为男狐狸的男子五官深刻鼻梁秀挺,长相美艳,此刻他那双桃花眼里仍湿漉漉的,连纤长浓密的眼睫都粘连着泪水。
彼时,高延宗那双被水洗的更加明澈的黑褐色眼眸,就满含深情、又苦痛地望着眉睫之内的姑娘。
俩人搂的很紧,贴的极近,周身刮来了刺骨的冷风,但怀里却直冒热乎气。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喷吐在自己下巴上的温热呼吸。
“我爹不喜雨天,故而每次下雨绝不会来找我娘,我娘就会打我泄愤,我要是敢反抗,她就把我扯到院里,捆在山茶树上打,咒我被雷劈死,所以……我从小就怕打雷。”
元无忧沉默了,她早听说高延宗他娘待他不算好,没成想他还有这种经历?
“那你娘…走了以后,在今日之前,你遇到打雷都怎么办?”
“躲起来。”
“我也想躲起来,别被雨淋了。”
元无忧不动声色地抬起右手,来戳弄高延宗箍在自己肘窝的手臂。
高延宗却浑然不觉,仍紧紧抱住她。
“我身上香么?”
“是山茶花么?挺香的,也挺甜。”
面前男子长睫低垂,忽然满眼悲戚,
“这种香,是我娘临死前用院里的山茶树制成,她说香丸越久越香,以后可以送给我妻子……我娘那个疯子,最爱用人肉作肥料,故而她的山茶香,比外面的更香,更甜。”
闻言,元无忧瞬间屏住了呼吸,都不敢嗅花香了。
一听他身上这股香甜的山茶味儿,居然是以人肥养的,元无忧登时毛骨悚然,瞬间觉得不香甜了。
她忍不住摘下他的手臂,啧声道,
“大半夜的,你说这个干什么?”
这次高延宗没再坚持不懈地抱住她,只默默把双手垂在身侧,一抬眼,
“你已是知道我秘密最多的人了,可我还想跟你掏心掏肺……你就不好奇我明明还是童男,为何却熟悉风月么?”
“因为…撩骚经验丰富?没做最后一步,也不耽误你当风流王爷。”
听见她这样戏谑轻佻的口吻,显然在心里认定了他惯于风月。高延宗忽然喉咙鲠住,他想澄清,又无从争辩,只好自顾自道,
“因为我自幼,就是我母亲争宠的工具。比我学五经六艺更早的,是学怎么利用人心,投其所好的讨人喜欢。”
眼瞧着面前的姑娘朱唇微启,欲言又止,高延宗眼窝湿润,本就低沉磁性的嗓音,因泪意而沙哑。
“我真不想让你看见我的污秽……可我又只有你能倾诉了,我也没那么污秽,你别不信我…别不要我……”
听到这里,元无忧刚有几分怜悯,又生生憋回去了。真是好大一盘棋!铺垫了那么多,不还是在狡辩,要挽回吗?
“呵,你还要骗我什么?我要不是一次次的信你,怎会一次次被坑害?”
高延宗望着面前的姑娘,那种冷漠疏远的眼神,瞬间心如刀绞,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别这样看我好不好?别的事确实骗过你,但我只和你有过肌肤之亲…我最怕你也不信我,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