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初次交锋,较量一回合后,元宝月便单刀直入地,陈明了华胥从荆襄之地起家的利弊。
按元宝月的意思,他想促成的,是荆襄之地还归周国管辖,只把襄阳太守和随州刺史调离,升迁入长安,其余人既往不咎。
元无忧听罢,冷呵一笑:
“是调离,还是革职押送啊?孤一听“既往不咎”,就知道你们没憋好屁。荆襄之地乃是孤的地盘,你们空手套白狼,想从孤兜里掏东西,想连吃带拿,还砸锅是吧?”
刚经历过“大国风度”舌战群雄的熏陶,她现在强的可怕,几句话下来都是寸土不让的脾气,这让一开始顶风冒雪地打头阵,把小女帝护在身后的襄阳太守,给听得愈心情舒畅,眼神欣慰。
周国这边一看气氛僵在这里,于仪赶忙起身作揖,赔礼安抚:
“国主误会了!我大周是诚心来跟您谈交易的……”
华胥国主身穿北齐的绛红色军服,此刻端坐主位,那张稚气刚褪的脸上端着冷漠,眉眼间自带一股英气。
她闻言轻点下颌,眉眼一斜,
“哦?那你们周国给孤什么好处?如果想靠亲情白嫖,空口许诺,孤就要算一算父后当日,扶植假冒太女的傀儡等账了。”
一听见华胥女帝要讲劲爆的自家秘闻了,别说现为华胥国男太后的元宝月,闻言鹫目一抬有些警惕,在座的齐周两国使臣,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偷眼观瞧。
元无忧点到为止,随即道:
“华胥自古是我母家的祖国,上乘女娲之风姓,下启汉室之复兴!西魏更是我母皇一手创建的,北魏末年民不聊生,我母皇率六镇起义反抗自己父兄时,父后还是祖母怀里,被母皇保护的娇娇少年呢。”
没成想,在这么庄严正式的场合,被个晚辈继女,把家底都给抖搂出来了,元宝月怒而拍桌,“放肆!”
他脸上登时挂不住了。
连齐国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于仪赶忙打破僵局,岔开话道:
“国主是知道的,我们天子素来有意招赘国主为妻,待收复东土囊括北齐后,便可二圣临朝共享盛世。”
齐国的一听,这是奔自己来了啊?登时出言接上,“大胆!你们那点心思都不背着我们大齐了吗?”
“拿我们大齐当空口许诺,你们周国白虏找打架是吧?还是看女国主跟我们齐国友好邦交,在这挑拨离间呢?”
一看周齐两国使团,在眼前就要吵起来,上演刚才那出飞砚台的乱象,元无忧赶忙起身制止,斜睨一眼于仪。
“你们天子有什么好处,值得孤又出地盘又出力?活儿孤干了,功劳分你们一半?”
一看她这头油盐不进,铁齿铜牙,元宝月便拍桌喝令道:
“放肆!你一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真以为给你地盘,你就有那能力守住呢?”
而后扭头,对坐她身边的襄阳太守道:
“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女娃,连落脚地方都没有,元氏家族还是寡人顶梁,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娃,与旧主和大周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