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总会夸大一点小事,将其包装成精美的模样,一不留神就会吸引同类或钦佩或羡慕的目光,殊不知里面是再普通不过的石头。
我盯着giotto的表情看了几秒,思考他这个笑的含义,最后推断出他可能在打趣我没逃过“小孩子”的命运。
他下一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想:“你会长大吗?”
“神明会长大。”我解释道,“像一些刚换代的神,最开始是小孩子的模样,然后逐渐长大,变成大人甚至老人的模样,便停止生长了。”
我顿了顿,略微不满地嘀咕:“但我的终极形态似乎就是小孩子。”
千年的时间,要长总该长大了吧?
眼看giotto控制不住地笑出来,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补全另一种可能性:“当然,还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力量太弱小了,导致一直无法长大。”
百年前的我对此尚且抱有一丝幻想。
百年后的我深刻明白了,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
原来我真的是小孩子体形。
但giotto不知道,他笑得眼泪快流出来了,还不忘善良地安慰我会长大了的,早晚可以变得和他一样高大。
以自己的身高为标准的模样更讨厌了。
或许是见我不吱声,giotto换了一个话题:“你和雨月是怎么认识的?”
我从遥远的记忆里挖出那段经历,努力地回想道:“他大晚上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吹箫扰民,把正在睡觉的我吵醒了,我一个暴起斥责他的夜游行为,把他吓了一跳,我俩牛头不对马嘴地交流了半天,然后就认识了。”
那是我第一次碰到那么难交流的人。
我俩的脑回路就像错开的回形针,他说他的,我说我的,明明说的都是日语,却好像在和一个外国人各说各的。
他说我是鬼。
我说我是神。
他说原来是想和他玩过家家。
我说能不能别吹了。
他说不喜欢乐者就换一个身份。
我说当务之急是换一个位置。
他说大晚上的没有好去处。
我说那回家睡觉。
他说不是要玩过家家吗?
我在思考一脚能把他踹到多远。
总之,就是一个交流很困难的奇怪人类,但不知怎么我俩就成为了朋友。
听完我的叙述,giotto沉默了片刻:“千夜,当时你在哪里睡觉?”
我想了想:“草墩子。”
“那确实有点吓人。”
“?”
难道不是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人在旁边演奏更吓人吗?
但事已至此,没有争辩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