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跟你讲不通道理,只能讲法律了,唉,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蹲监狱,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可能等不到出来看孙子的那一天。”
孙保姆最怕的就是这个,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孙子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她一定要亲自照顾,而且她的儿媳孙子一点也不争气,少了她这份工资,那谁去供养她孙子上学!
绝对不能报警,她绝对不能去坐牢!!
孙保姆彻底慌了神,下意识看向拉着窗帘的那扇窗户。
“这,这不是我偷的,是这家人的,要偷也是他们偷的!”
林云觅终于等到了这句话,“是他们觉得你做事勤快,把小孩子照顾得大好,奖励给你的吗?”
孙保姆想到她之前的疏忽,脸火辣辣的,觉得被人扇了一巴掌,但又偏偏发作不出来。
不管她偷的谁的,反正她偷了。
孙保姆恍然大悟,意识到这个陌生的女人和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太婆都是一伙的,给她下了套!
但她自己说漏了嘴,就算事后不承认,将这盆脏水赖在精神不好的女主人身上,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了,事情闹大后依旧不好收场,别家不敢再收她当保姆,说不定她到最后还是要进监狱。
唉,也怪她手贱,非要带这个玉镯子。
孙保姆十分舍不得这个只管发钱,不管事儿的冤大头雇主,肉疼到嘴唇都在抖,但她被人抓到了把柄,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咽,觍着脸热情地迎了上去:“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去接祁妄,让这么小的孩子在幼儿园待了一晚,我心里也愧疚啊!”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本想落几滴眼泪,装得再逼真一点,可挤眉弄眼了半天,眼眶还是干的,只能僵硬地说道:“我没有脸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我这就走,这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
孙保姆生怕林云觅强行抓她去警察局,立刻摘掉了翡翠手镯,想要放进她手里。
林云觅像笑盈盈地看着她,不接话。
孙保姆讪讪地笑了一声,就差对天发誓了,“我保证把它放回原处,绝对不私拿!”
林云觅还是不说话。
孙保姆也不敢动,眼睛转了一圈,看到站在一旁的外婆:“实在对不住,刚才你好心提醒我,我说话却那么难听,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外婆不想接受不诚心地道歉,但道歉对小孩子来说是管用的。
她见孙保姆没有跟祁妄低头的意思,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
孙保姆这才走到祁妄面前,挤出慈祥的笑容,还想用粗糙的手去摸祁妄的脸:“祁妄,你昨天一个人待在幼儿园有没有害怕,有没有着凉,奶奶知道你是勇敢的孩子,回去换件衣服,奶奶给你熬了姜汤,喝完之后乖乖去睡觉。”
祁妄沉默地看着孙保姆脸上的横肉以及油腻的毛孔,嘴角抿了抿,突然想吐,躲开孙保姆的手。
孙保姆觉得她“大人”的尊严被挑衅,但也只能干巴巴地赔笑,看向在场两位大人,见她们没有阻拦,立刻灰溜溜地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孙保姆离开后,林淮溪才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欢快地跑了过去,紧紧抱住林云觅的腿,撒娇似的蹭了蹭,“妈妈,我好想你!”
林云觅被儿子的小奶音,听得心都要化了,连忙蹲下来,抱住了林淮溪软软的身体,“妈妈也好想你。”
母子俩亲昵了一番后,林淮溪扬着软糯漂亮的小脸,星星眼地看着林云觅:“妈妈,你好厉害呀,妈妈是大英雄!”
林云觅被儿子一夸,立刻没有了形象,快要飘到天上去,“哎哟,夸得妈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妈妈也觉得自己超级厉害呢。”
林淮溪小小年纪就是端水大师了,又转头去哄外婆,“溪溪也觉得外婆很厉害。”
外婆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林云觅抓住这个时机,故意逗林淮溪,“那溪溪觉得外婆和妈妈谁更厉害,这样吧,换个问题,把妈妈和外婆掉进水里,溪溪会救谁?”
林淮溪:“……”
好幼稚呀,妈妈又问这种问题。
他像个小大人叹了口气,表现比林云觅稳重多了:“溪溪会努力学游泳,把妈妈和外婆都救起来。”
外婆闻言叹了口气,忍不住催促道,“行了,回去再腻歪吧。”
林云觅牵着儿子的小手站起身,又变成了明艳稳重的大美女,转头看着祁妄,“小朋友,你要不要去阿姨家吃饭?”
林淮溪眼神都亮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我们家有大餐哦,就是好多好吃的,还有小兔蛋糕!”
祁妄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内扇窗帘紧闭的窗户,小小的年纪,脸上就有了落寞和伤心。
林云觅沉默了几秒,将祁妄交给了儿子,转身朝屋里走去。
过了一会,她出来了,语气不像在哄小孩子,而像是在跟大人商量,“我跟你妈妈说了一声,也给她留了纸条,你今天就先去我家吃晚饭吧。”
祁妄抬头看着林云觅,过了几秒,这才沉默地点了点头。
林淮溪没察觉到气氛不对,用小手去牵祁妄,亲亲热热地跟他挤在一起。
回到家,外公已经做好了饭。
林淮溪很懂待客礼仪,先带着祁妄跟外公打了声招呼,又自告奋勇地带他去洗手。
林淮溪拿来了小板凳,放在祁妄脚边。
两个小人洗完手后,林淮溪拿出他最喜欢的粉色小兔毛巾,给祁妄擦手。
林淮溪的小手肉乎乎的,软糯白皙,洗完手后有种棉花糖的触感,他将手指放在祁妄鼻尖,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是不是香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