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伤未愈,迫不及待地再次将挑战提到朝堂之上,邀请诸位长老一齐作见证,他这个太子究竟是否名副其实,是否是择优而选的那个优。
两派长老早有此意,自是齐声赞同。
狼王像是跟狼后较劲,也加入赞同的阵营,狼后疾言厉色反对无效。
比试定在两日后,于比武场。规则?依循古法,一方胜出为止,不计生死。
能够堂堂正正比试,郎昼算是得偿所愿,狐狸精不干了。
一个是他的伴侣,一个是他的知己损友,哪个他都担心,偏帮哪个都对不起另一个。
暴了个躁的,死面瘫到底抽哪门子风,过往都没事,何苦现下跟狼崽子过不去,不是存心让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老不死顺心满意?
死面瘫一向不在乎旁人放什么屁,分明介怀关于他血缘的,越炒越热的谣言。
也怪狼王狼后,一贯如胶似漆,风吹雨打雷霆闪电似乎都没法将他们拆散,怎么一两句流言蜚语,就让他们生出间隙,闹了不和?不是给好事者平添谈资,给一双儿子制造困惑?
谁下的种,坦白说明就好,有什么好遮掩?难道不晓得,越是避而不谈,越是令人疑窦丛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赌气也该分个时段。他们耍花腔耍得过瘾,可坑苦了小辈儿。
“你非要较这个劲,是不是?你就是真赢了狼羔羔,能有什么好处?白馒头还没找到,白焰还没消灭,局面已经够乱,你不帮忙,也不能乱上加乱啊!你、你这么一来,好像真成白焰的帮手了。”
狐狸精气急,说话便不那么注意了,想到没想到的一股脑全吐出来,不管耐不耐听。
“你踏实看戏就成,旁的不用管。”
“你我什么关系?狼羔羔跟我什么关系?你说我不用管?你是希望我失了伴侣,还是没了兄弟?死面瘫,你脑袋浆糊了吗?到底怎么个想法,偏得和自己弟弟拼生死?!”
“身为狼王太子,所做所想自然站在整个狼族立场。”
“屁立场,说穿了,你就是不服旁人议论你不是狼王亲生,不服旁人说狼羔羔比你更适合继承狼王位!王位对你真这么重要?胜过和自己弟弟的骨肉亲情?”
“重要。狼王从来只能有一个,不允许存在另一个选择。”
“不可理喻!你去比吧,死了活该。我押狼羔羔赢,然后我就可以恢复无拘无束自由身,用不了多久,压根儿再想不起曾经有过你这个大混蛋!”
纷至沓来,风中凌乱
一缕香,清冽素雅,不是花不是草,而是汇聚了花草的精粹。如梦似幻,似远还近,悠扬得像是空谷里回荡的叶笛声,飘渺得如同追随烟云的记忆。经由多情的风,送至面前。情难自禁地伸手去抓,捕获到的却是两手空。
然,怎能是空?
暖热的呼吸就在脸颊鼻翼间吹拂,细滑的肌肤就在指腹掌心中厮磨,那温度,那触感,以及那重量,明明那样真切。
不,没有这么温柔。
这不是一场柔情,根本是场掠夺,是场战役。有咒骂,有厮打,混着灼热的汗水,迫切的粗喘,志在必得的决心,饥渴凶蛮地进行着。
血腥玷污了原本的馨香,一如洁白的纸张泼洒上墨渍斑斓,纯洁蜕变成冶艳,神仙堕落成妖孽,餍足感因为征服感一再拔高膨胀,沾沾自喜到了猖狂的极致。
渴望的,垂涎的,终于到手,哪管过程,哪管是不是心甘情愿。
太多东西,等待来的只有失去,强取豪夺才能实现拥有。
他得到过,占据过,当他扯碎他误以为不容亵渎,实际一文不值的尊重,把那高高在上的倨傲践踏在脚下,疯也似的盼望的一切便属于了他。
“救命——救命——放开我!救命——黑蜀黍救命——坏馒头要吃我!救命——”
尖锐的哭喊与那慵懒清冷的嗓音相差十万八千里,撕破白焰热血沸腾的好梦。
“多余的兔崽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死,又来找我干嘛?!”
“谁要找你个坏馒头,我来看肉团子,放开我,好疼啊,呜呜呜……”
金宝宝快疼死了,被钳制的一双手腕随时可能碎掉,整个弱小的身躯也仿佛要被千斤顶碾碎。他以为早习惯白馒头的体重,但想不到被大坏狼附体的白馒头体重居然疯长到可以压死人。
最恐怖的是近在咫尺,喷薄在他面颜和颈项间的呼吸。活物都该是热乎乎的,他感受到的却冷飕飕,似乎压住他的不是白馒头的胖身子,而是一具死了几百年的僵尸。
这个叫白焰的坏馒头真的死了几百年,所以,被他抢走的肉身也会变成尸身?
无知才无畏,金宝宝目前是似懂非懂的状态,于是,体会到的是最销魂的恐惧。怕自己被吃掉,怕白馒头彻底回不来。
白焰不会照顾弱小,更不会把怜香惜玉恩施给一只没用的笨兔子,觉得金宝宝苦恼得实在烦人,撒开桎梏,粗鲁的将金宝宝推下他的床榻,在地上连翻好几个滚儿。喜气洋洋,滚金边的红色衣袍沾满了尘土,和着眼泪,白绒绒的小脸儿斑驳的和了泥。
好不容易获得自由,金宝宝巴不得逃跑。
发誓,以后无论听到这个帐篷里发出任何响动,哪怕是求救,都不要再来乱送关心。
“站住,小兔子!你身上的香味哪里来的?”
倘若不是那太过真实的梦境,白焰真的没留意到金宝宝身上带有与他梦中一模一样的香,害他情迷时错认。
“才不告诉你是我向狐狸哥哥讨要的香料。”